方才帷幔中有淑妃撑腰,白夫人本就心情极好,出来后又听见月盈如此说,更是来了兴趣。
“噢?表小姐说了什么?”
月盈这才反应过来,可已被白夫人听见的话,饶是想吞回肚中,也不能了。
“回白夫人的话,表小姐……”月盈吞吞吐吐,话也说得极慢,她看看白夫人,又胆怯地用余光去瞥江云初,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表小姐说她去江湾村,调查了十三夫人的底细。”
江云初眉头一皱,原中连白夫人都查不出来的身世,竟被林清意给查出来了?
恐怕还不是什么好身份,不然月盈也不会如此慌张寻了过来。
“表小姐查出来了什么?”白夫人又问。
月盈低头含糊其辞,实在不愿说了。
白夫人无语白眼相看,也懒得周旋,转而又看向身边丁香:“方才你也一起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丁香垂下头,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表小姐说,她觉得十三夫人行事诡异,故去寻了江湾村村民,想要查清十三夫人究竟出自怎样人家。”
“江湾村的村民,竟许多都说,十三夫人一家与当地人格格不入,不仅匪夷所思,偏避开净水,远远独居在河水下游,甚至对十三夫人夫人这独女,也不教些好的。”
白夫人嘲讽地略过江云初:“呵,教了什么?”
“村民说,江家不教她农作,不教捕鱼,不教纺织,不教烹饪,却专教十三夫人行、走、坐、卧等勾引男人的东西,一看就是专为攀高枝去的。”
听丁香说完,白夫人本就愉悦的心情,竟被逗得更欢:“难怪连宫里来的教导嬷嬷都说江氏体态不错,一看就是提前学过,原来在这藏着野心呢!”
“所以方才与侯府相识的夫人们,都在替十三爷鸣不平,说十三爷常年身居军中,也难免被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所骗。”丁香又道。
“不过这表小姐也是,今日和亲王府邀请大家来看戏,看得正是十三夫人「贫而无谄,富而无骄」的高贵品质,来这一出可又算什么,不是将十三夫人的脸面,丢在地上任人踩踏吗!”
说完白夫人用手帕捂着嘴,甚至懒得多看江云初一眼,扶着腰神气十足地走了。
听着白夫人的话,月盈撇着嘴快要哭出声来:“夫人,奴婢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您罚奴婢罢。”
江云初站直了身子,又暗中捏了捏月盈的手:“若你当众哭出来,流言也被你作了真,我可当真要罚你了!”
月盈猛地收起了泪,眨巴着看向江云初。
“那些贵夫人都是内宅里腥风血雨斗过来的,比谁都清楚真真假假都是利益算计,也不一定会把表小姐的话放在心上,咱们不能被小瞧了,明白吗?”江云初看着月盈笃定道。
如此,月盈心中才好受些,泪也彻底吞下,主仆二人像什么都未发生般,往人群中去了。
但似乎,人人都信了林清意的话。
起先江云初还觉她走到哪,人群散到哪只是巧合。
可当她停下步子的时候,又见不远处人群三三两两又聚集在一处,交谈甚欢,才终于清了这现实。
而那些人群之中,表小姐笑颜如花,许大姑娘谄媚如狗,皆转眼向她投来了胜利者的怜悯。
“夫人,若不我去老夫人那,就说您身体不适,咱们就先回去罢?”月盈在身旁小声提议道。
回去倒简单,可江云初不甘。
如今要查清当年军报为何延误,只有周旋贵夫人圈一条法子,更何况,她本就不是遇事便打退堂鼓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