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得罪了魏怀琛,这几日夏莲衣不必再在跟前伺候着。
在王府的规矩,就是无功者饭菜不留。
干不了活的她只能饿着肚子躺在榻上闭眼休眠,以免浪费体力。
蒋清曲深夜偷偷摸摸翻墙进来时,看着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
差点以为夏莲衣没撑过来,死了。
他刚点亮了昏暗的煤油灯,夏莲衣就被吓醒了。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却被蒋清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是我。”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她立刻就认了出来。
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镇定了下来,捂住她嘴的大手松开了。
她看见蒋清曲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纱布?
止血的纱布大都由上等的布料制成,她哪里配用这种精贵的东西?
她战战兢兢地说道:“世子,奴婢用麻布就好了。”
蒋清曲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你不会以为我是特意给你拿的纱布吧?”
“我就只有纱布,总不能为了你兴师动众地去买麻布吧,你也配?”
夏莲衣后知后觉自己说了多么傻的话。
纱布珍贵,但在贵人眼里只是寻常物件。
蒋清曲解开她的麻布,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她靠在床头,额头上渗出冷汗,伤口又被鲜血渗透,不过情况比起昨天好多了。
过了一会儿,看见蒋清曲已经替自己包扎好了伤口,还坐在了她的床上。
她疑惑道:“世子不回去吗?”
“魏怀琛安排了一大群人在我房门口监视,好不容易出来的,就更难回去了。”
蒋清曲没好意思说他昨天回去时就差点被发现,慌乱中还摔了一个大马趴。
等到白日,暮山找借口把那些眼线派出院子干活后他再回去。
省得整日和做贼一样鬼鬼祟祟。
夏莲衣惊讶过后,很快就理解了,毕竟蒋清曲也是为了给自己疗伤才过来的。
但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她当然没有胆子跟蒋清曲争床,更没有胆子跟他同睡一张床。
幸好,她这里之前是堆杂物的地方,柜子里还有两床没人要的旧被子,她默默去翻了出来。
夏莲衣跪在地上铺好被子后,外衣都没脱地钻进地铺被窝里。
蒋清曲再醒过来已是半夜。
他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旁边的小丫鬟连呼吸声都这么微弱。
他起身走近地铺边,视线落在她脸上。
夏莲衣盖着被子,脸色仍然是惨白的,睡得很不安稳,连在梦里都皱着眉。
他探手去摸,额头滚烫。
发热了?
魏怀琛这会肯定恼了她,要不都不至于两天了还不请大夫医治。
魏怀琛不管,那其他人也不敢管。
但若放任不理,万一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三天后谁来替他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