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蒋清曲房间。
蒋清曲的心腹暮山恭敬汇报:“世子,据眼线的消息,魏怀琛雇用了刺客,三日后的祭祀恐怕会对您下手。”
蒋清曲一挥袖,烦躁道:“真是一刻都不能消停!”
“奴才有个主意,不过需要有人配合,甚至是送死。”
蒋清曲蹙眉,心中已了一个人选……
毕竟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丫鬟,死了也干净,没有人会替她申冤。
不知为何,夏莲衣痛不欲生的表情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想着反正她也要替他去死了,就对她好一点吧,便在半夜躲过魏怀琛安插的眼线,偷偷爬墙进来看望夏莲衣。
夏莲衣因为伤口剧痛无法入睡呆坐在床边。
蒋清曲进房门以后,只看着她的身影就感受到了一阵凄凉与萧索。
看见他到来,夏莲衣眼神犹如死水没有一丝波澜,微乱的发髻散落在脸颊边显得憔悴极了。
她叹了口气:“世子,还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的吗?”
蒋清曲瞬间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临死前也是这样子形容枯槁,眼神充满绝望。
许是此景太熟悉刺激到他,心里泛起苦涩的涟漪。
即刻,他忍下心底里异样的感觉,在还没杀掉定远侯府那帮畜生给母亲报仇之前,他还不能死!
在这之前他绝不能心慈手软。
何况当年母亲也是被她最信任的心腹给背刺了,这些下贱的奴才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愿意做!
不值得怜惜。
他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就发泄到了小丫鬟身上:“这副可怜样子演给谁看啊。”
夏莲衣没回话,废了双手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般轻飘飘不放在心上的事。
贵人没了双手还有人伺候,她可就没这福气了。
蒋清曲看她又不说话了,木头似的坐在那儿,莫名觉得烦躁:“这手我替你治好行了吧。”
“真的吗?世子别糊弄奴婢了。”夏莲衣听到这话眼眶红红地抬起头来,眼里带着希冀还有一丝怀疑。
蒋清曲丢了一瓶外伤药过来,见夏莲衣双手不能动弹。
他就坐在床边细心地帮她上好药缠上布条。
他来的急,带的是普通伤药。
明日再拿上好的伤药过来算了。
夏莲衣不敢动弹,药粉刺激到伤口锥心刺骨地疼,她也只是咬牙受着。
还有的治就好,就算没法根治落下后遗症,但是只要能动就还好。
蒋清曲挑眉:“治好什么难的?我保证你能恢复如初。”
夏莲衣愣了一会儿,反复确认自己不是听错了以后,忍不住破涕为笑,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虽然清楚,只是因为她现在对于蒋清曲来说还有用,他才会替自己医治。
或许接下来他又要利用自己了,但是能保住手她还是很欣喜。
这些苦难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要蒋清曲能如他所说的一样,成事以后让她赎身出府就行了。
蒋清曲表情没什么变化,眼里却透出一股子高傲与睥睨。
在他看来夏莲衣的奴性根深蒂固。
就帮她这点小事,就让她忘记了他才是让她受重伤的罪魁祸首。
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但看着难得笑靥如花的她,就算他再怎么嘴硬也好,也不得不承认,平日里这灰头土脸的小丫鬟笑起来还挺娇俏可人的。
可惜了,没生在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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