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沉渊被她的话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呼吸粗重,只觉得太阳穴都绷了起来,阴恻恻盯着她忙来忙去在屋中走来走去收拾东西,一字一句问:“我不管你谁管你?”
芷蘩忙得很,根本没注意听他的话,见她根本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宣沉渊一把拎起她已经收拾了一半的包袱,直接抖落散开,乱七八糟地扔在榻上。
芷蘩见状眼眶通红,上去对着他拳打脚踢,他就跟个小山似的,巍峨不动,任由她疯妇似的撒泼,下巴又被她的指甲刮了两道,已经不记得这是被她弄伤的第几次,他气得发疯,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榻上。
“你浑蛋——”
她呜呜哭出声,口齿不清地指控他,“白眼狼!恩将仇报!我爹爹和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你却想害他!”
手被按住了还有腿,她拼命地蹬他踹他。
她力气虽不大,每一脚揣在身上也是实打实的,一点情面也没留。
一声声质问好像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开他的心,鲜血淋漓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白眼狼——
恩将仇报——
男人气昏了头,只觉得脑子里嗡鸣声阵阵,高高扬起的手掌却还是化成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她鬓边的软垫上。
“砰——”一声闷响。
芷蘩抖了抖,依旧倔强地瞪着他。
“你——”男人的声音好像虚浮地从喉咙里溢出来,“当真这么觉得?”
他眼底暗红,黑曜石一样冰冷深沉的眼死死地盯着她。
他企图在她精致的眉眼间捕捉到一丝哪怕是可疑的心软。
惨然的是,她的表情一贯的爱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恨就是恨。
赤裸裸的厌恶和抗拒好像一根根绣花针密密的扎在他已经流血的创口上,痛得他脸色煞白。
“当然。”她毫不留情的回答。
男人身子晃了晃,芷蘩差点以为他要这么压下来,下意识闭上眼,发现并没有后,她缓缓睁开眼,那张惨白僵硬的脸上,抿直的唇角扯了扯,很快,那双钳住她手腕的手松开来。
男人直起身子,冷冷的看着她。
“你要是敢去凉州。”他一字一句道:“漠北就是宣符的葬身地。”
“白眼狼!”芷蘩恨声道。
宣沉渊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我再说一遍——”
“恩将仇报!”芷蘩瞪着他,堵住他下半句狠话。
宣沉渊一脚踹上一旁的折屏,轰然一声,绣着花鸟虫鱼的紫檀木折屏轰然倒地,屏风框子也碎裂开来,价值连城的宝物顷刻成了废物。
芷蘩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冷哼一声。
男人转身大步流星离去,踏过门槛时,他在门口顿了顿。
他头也没回,站在门框边,扶住门框的手背上青筋浮起。
“不管你怎么想——”
他声音冰凉,“你要是敢去凉州,宣符立刻死。”
她冷冷道:“你算计我哥哥,如今也要软禁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