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烟看了小女儿一眼。
身后的玉临风立马钻了出来,心疼地把慕芷拉到一边,看着她纤瘦的小臂被划出了一道狭长的口子,蹙着眉给她上药。
“太子殿下,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姜玉烟面色无波。
“没有。” 东陵晟心底发寒,但此刻也绝不会自乱阵脚。“我倒是想知道姜太傅您想做什么!?”
姜玉烟摇摇头,“殿下刚刚的话我们在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
“呵,那只是孤做的一场噩梦罢了,梦语怎能当真?”
“是吗?” 姜玉烟敲了敲墙壁,接着,那道暗门里又缓缓走出一个人。红衣如火,明艳无双。
正是那个让东陵晟一个月以来夜不能寐的人,江慕瑜!
他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嗓音微颤,“你,你是人是鬼?”
江慕瑜冷眼睨着他,“我没死!”
东陵晟心下大骇,手心已被冷汗浸湿。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既然江慕瑜没死,他们为何还要费劲心思试探他?再打量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眸里尽是陌生。
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慕瑜,你还记得我吗?”东陵晟突然盯着她道。
姜玉烟皱了眉,没想到这东陵晟心思如此之深,看到之前被他暗害的人丝毫不乱,甚至还能敏感地发觉慕瑜的失忆。
然而,江慕瑜是个不会撒谎的,她只觉十分厌恶眼前之人,不耐道:“我需要记得你吗?”
东陵晟心中有了些底气,强作镇定。
“姜太傅怕是对小婿有什么误会,此番作为可不是待客之道。”
“那么殿下解释下这个!” 姜玉烟从袖中取出两块玉佩掷向他,脸色已一片冷厉,“你以为你能收买姬钰的人,我们就不能撬开他的嘴??”
“铛~铛~” 玉佩落地,霎时四分五裂,将东陵晟的表情也砸出了一丝裂痕。面部的肌肉微颤,竟是一时失语。
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姜太傅既是知道了,又待如何?” 东陵晟阴沉着脸看向众人,“莫非你还想在此地杀了孤?”
“有何不可?”
“您的女儿没死不是吗?就算这事是孤做的,也罪不至死!我的三万大军还在这宁西城外,太傅您可要三思而后行。以免伤了两国和气。”
东陵晟语意冷冽,然而扫过江慕瑜的脸,却忽地心中一颤,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窜上嗓子眼,堵在那里,上下不得。
慕芷见这人还敢如此嚣张,叫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样对待三姐,足够死上十次了!”
“你们尽管试试!” 东陵晟红了眼。
“东陵川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想必会比我们对你更失望……”姜玉烟凉凉道。
“再如何我也是他的亲儿!姜太傅以为孤真是毫无防备吗?实话告诉你,除了这三万先锋,孤还有十万玄甲军,若今日孤回不去,明日他们便会攻城,到时太傅可就是引起战端的千古罪人了。”
十万玄甲军,大俞最精锐之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听殿下的意思,这大俞竟像是由你做主了?”
东陵晟冷笑,“不然做个任人宰割的太子吗?”
“哦,说得好……”姜玉烟诡异一笑。忽地朝那暗门处喊道:“陛下,您还不出来?!”
陛下??
东陵晟死死盯着那道暗门。接着便见他的父王,大俞一国之主,缓步从那道门内走了出来。
“父王……” 东陵晟终于慌了神,脸色变幻几许。
他都听到了,听到了!!
原来他们早已知晓一切,试探自己的最终目的是想让他的父王亲耳听到实情。
“若不是姜太傅私下邀约,不知我儿这般好本事,竟敢谋害自己的太子妃!”东陵川眼含失望,语意沉沉。
“父王,我……” 那东陵晟霎那间手足僵硬,他知道自己的父王一直对这个女太傅念念不忘,没想到居然能为了她一句话就丢下国事赴约。
“你的太子妃如花美眷又如此能干,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东陵晟几乎站不稳,心乱如麻。微阖了眼道:“婉表妹怀了我的骨肉,儿臣没办法娶她了!”
“废物!你自可退了这门亲事,联姻并不是非你不可。为何要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