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这人喜欢走得坦荡,无所牵挂,所以会待到罪消了,彻底两清后,再离开。但我如今只有一个心愿,望大祭师能成全,请大祭师将那傀儡还我,我保证乖乖回日省峰思过百日,再也不会打扰。”
他之言语坦诚,又带着恳求的语气,大祭师只看了他一眼,又将眼帘垂下,本欲启言,门外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呼唤声。
二人登时直了腰,面面相觑,尤其是大祭师,脸更白了。
“哥,你在吗?”拾泽带着呼唤声轻轻推开了房门,只是草草环视了一眼,却瞥见幔帐上穿孔的痕迹,他忽地止住了脚步,掀起了幔帐,缓缓走了进去。
看到幔帐的损毁以及澡池中的断石,拾泽开始心慌了,再看到衣架上挂着的整洁衣裳,拾泽暗喊一声:“坏了!”
拾泽紧急退出了风行小筑,心想一定要赶紧找回山河,要是被大祭师撞见了,得知风行小筑的东西是被山河毁坏的,他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但令拾泽难以抉择的是,他该不该告诉大祭师事情原委,本意是不想瞒着大祭师的,可又不想看到山河受伤害,这令他很头痛。
于是他重回到了海棠树下,找了只乌龟帮忙。
“小乌龟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若你往左边爬,我就帮天歌哥,若你往右边爬,那我就帮山河哥哥。”
拾泽在地上划了一条分岔道,放乌龟在中间爬行,看它最终会走向哪条道以此来抉择。
拾泽走后,风行小筑内二人再次从水底窜出,嘴角肿了一块的山河,扶着大祭师从池中央走了上来,直到石阶处,缓过气来的大祭师才一把推开了他,狠声道:“滚!”
“你叫我……”山河眨了眨眼,用手指了指自己,似乎不太确定刚刚那个字他是否听错了,是“滚”吗?
山河深知大祭师有所避忌,情急之下将他拉进池中,顺道捞回了自己的衣物,即使是在水中也得套上,否则不保大祭师会对他大打出手。
虽然此时的大祭师身受重伤,并非是他的对手,但维护所谓的礼制,同样会让他失去理智。
大祭师仰躺在石阶上喘着气,脸色时白时红,袒露着胸膛时起彼伏,却依然狠狠瞪着他。
山河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又刺激到他,所以半截泡在水中,靠在池壁边上叹了口气,道:
“你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
语罢,山河拖着湿漉漉的一身,从他身侧走了上去,自衣架上取下一件里衣盖在他身上,大祭师只双目冷冷地瞪着他。
又见山河走向床榻,将他的靴子和面具一道取出,整齐放回原来的地方。
“你很在意他的感受。”山河蹲在他身侧,拧了拧衣角的水,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起身离开了。
不知大祭师是何表情,直到山河关上门那一瞬,他才回过神来,却又是一口恶血吐了出来。
山河回到了海棠树下,见拾泽蹲在树下自言自语,便扬起了个笑脸,道:“我回来啦!”
闻言,拾泽起身丢掉了树枝,顿足道:“你怎么去那么久?害我到处找你。”
看山河全身湿透,嘴角一块淤青微浮肿,他着急问道:“哥,你怎么回事啊?受伤了?”
山河摸了摸嘴角,苦笑了下道:“刚在路上,没留意摔伤的。”
拾泽碰了碰他受伤的那块,山河往后缩了缩。
“怎么更像是被打了?”
山河一瞬的尴尬,转而问道:“怎么?找到翠鸟了?”
“哪有什么鸟?找半天都找不到!”
“有的,你看。”山河似变幻术般,摊开手掌,一只通体翠色的小鸟就在他手掌中。
“哇?还真被你抓到啦?”拾泽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只小鸟,在他掌心起飞又落下。
“那是,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将它从风行小筑里面抓出来的。”山河一句话草草交代了事情经过。
一说到“风行小筑”,拾泽就立马变了脸色,拉着山河就往外头走去:“哥,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大祭师要回来了。”
“你不是说他不回来的么?”
“此时他就该回来了。”
“他回来这里做什么?”
“祭祀前要沐浴更衣。”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