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紧急后退,却又一次被他掐住了脖子,硬生生撞在了石头上。
他后背受挫,闷哼了声,鼓起嘴使劲掰开他的手。
见他鼓嘴,以为他要再次喷水,大祭师忙不迭以袖遮脸,岂料他趁虚,两只流氓似的大手,硬是将对方的亵服扒拉下来,露出了个光洁的胸膛。
大祭师脸色骤变,急里拍出一掌,山河吃了一记,重重撞向石头,身后的石头受力断开了两截,他喷出了一口鲜血后,就摔进池子里,再无动静了。
大祭师一口气悬着,已到了咽喉,就差没吐出来,跌坐回澡池边的石阶上,胸膛剧烈起伏,他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这般不堪。
缓缓拉上浸水的亵服,半身泡着水,才渐渐回神了过来,适才一掌似乎叫那人送了命。
他眉目微敛,顿了顿,起身摸过去想将那人捞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池底传上来。
大祭师一个顿足稍滞,竟让底下的人有机可趁,山河蓦地窜上来,水花陡然飞起,大祭师转身大手一拦,拍向了两边的幔帐,幔帐上也穿出了水滴孔。
为免对方再有任何动作,山河立即跳开忙制止叫道:“且慢!”
但屡次上当的大祭师,这次又岂会遂了他的意说停就停?
只见他清冷的脸上夹带着水珠,唇色泛白,立起一掌对着山河,倏地一收,山河整个人就被吸了过去。
难不成又要死一次?
山河急中生智,竟将身上的里衣扯个精光,露个白净的身子,脱口大叫:“非礼勿视!”
果然,这一眼过去犹如晴天霹雳,骤然失色的大祭师当即卸了手中的力,惊惶地别过脸去,怎奈山河止不住飞扑了过来,二人便双双摔进了池子里。
几尊石头不断喷出香烟,若不是小筑顶上的窗开着,这些烟便无处遁走。
山河原也不知澡池底下有台阶,往下走,水竟然可以漫过二人头顶,于是乎使出浑身解数将大祭师往水深处拽。
澡池上鼓荡着烟雾,二人在水下打得火热,山河灵力虽不及大祭师,但水底下的功夫还是远在大祭师之上。
只要大祭师有钻出水面的势头,山河便是火力全开,四肢并用死死锁住他。
大祭师渐感力不从心,一脚踹开山河欲向上钻出,却又被他拽了回去,直至在池子中吐出了一口恶血后,才被山河紧急拖出水面。
一出水面,山河就大大喘了一口气,看向大祭师,只见他面色惨白,仍骤使灵力,引来了一条幔帐,未等锁住山河,就软软落在他身上,盖住了他的身体,随后体力不支就退了几步,倒在了石阶上。
“你有伤在身!”山河见状,试图游过去,却被大祭师推出的一道勒令符强行止了步。
“别过来!”他煞白的唇哆嗦着,依旧冷喝出了一声。
山河眉头一皱,咬了咬唇,解释道:“是,我不该闯进来,更不该偷看你洗澡,所以刚刚我也还了,让你看回去了,这算扯平了。”
“你到底……到底……”大祭师手抖了抖,强捂住胸口,双目充血却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是要气急攻心了?”山河心下一惊,这小子万一有个好歹,那可真是十个澡池都洗不清
了。
“你你你先别激动,也别一言不合就开打。我本不该放肆轻薄,你心中有气,也可以轻薄回来,我任你处置!”
他虽面有悔过之色,但言辞不正经,实在不堪入耳。
大祭师大咳了一声,气吐了出来,是血,红艳艳的血直接喷了出来。
霎时,勒令符也随之消散了。
山河一惊,却不敢轻举妄动了,以大祭师当下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再受刺激。
他不知何人能伤大祭师,但其情况糟糕至此,恐怕也是拜他所赐。
“纵然不为你自己,也为今夜的祭典和担心你的人想想,他们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大祭师。所以,务必请别再动怒了……我知道你生我气,甚至恨不得把我杀了,若我的死能解你心头之恨,那我过去,任你宰割。”
见大祭师没有表态,他缓步靠近,试图能取得对方的信任,大祭师微微眯了眯眼,他就立马止步了。
“在日省峰上,我是真心悔过的。”山河一改往日漫不经意的态度,郑重其事说着,“但你扣了小生,也就是那个傀儡,我必须要找回来,所以我逃了,可我绝无逃出你们的地界,我自知戴罪在身,绝无心思浪迹天涯,请你相信我。”
山河此番避重就轻,绝口不提招魂鼓,是看对方的状态不佳,实在不宜进行任何谈判,趁人之危貌似也不是他的作风。
“至于我为何会来此地,说来也巧,纯熟好奇跟着几个小厮偷溜进来的,只因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就是这种!”山河指了指石头喷出的烟,“寻香而来,才误打误撞进了这里,当发现这里是寝房时,我是无意逗留的,谁知这时你就进来了,为了避免误会,我也只好躲起来了。”
世人遇意外之事发生,实难从容不迫地自圆其说,但身经百炼的山河可以,要是若悯在此,定佩服他能在情理之中将真假杂糅,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