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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办公室的都是学问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叶茂哪里招架的住。忿忿不平道:“您可别相信她,她就是个惹祸精。”
“那大伯不妨说说,我怎么给家里惹祸了。”叶悠悠丝毫不惧的看着他,笑的眼神直叫人渗得慌。
叶茂正准备开口,才想起来,他要是说了一百块钱外债的事,这丫头立刻就能说出童养媳的事。这种落后思想,在工厂是绝对要不得的,闹大了开除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里,本来只是微热的天气,叶茂额头的汗却象滚豆子一般滚下来。
脸色也变了,“没有的事,大伯这不是热糊涂了吗?这事是大妞不对,大伯给你道歉。”
“看大伯说的,您又没做错啥事,道什么歉呢?”叶悠悠笑眯眯的,回过头又谢了郝主任,背着背篓出了厂门。
反正也出了门,叶悠悠打算去市里看一眼。她早打听好了,清水镇有车直接到沐东市,而且不用开介绍信,只需要花八分钱买一张车票。但如果不是去直属的沐东市,而是去别的城市包括省城,都是需要介绍信的。
白底红条纹的老式客车,处处都是绣迹斑斑,一跑起来一屁股黑烟,上车之前叶悠悠甚至怀疑,这车会不会开到一半抛锚,把他们甩到半道上。
售票员扎着两个小辫,斜挎一只绿军包,整个人都神气的光。收了叶悠悠的八分钱,手写一张车票递给她。
捏着车票的叶悠悠刚一上车,就看到老熟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还是对方先开了口,“二妞,你跟谁一块来的,去市里干什么?”
“辛老师。”叶悠悠暗暗叫苦,怎么偏偏遇上他了呢。
眼看售票员朝她看过来,目露怀疑,叶悠悠赶紧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的座位坐下,无比熟稔的跟他打招呼,“辛老师,我那天走的急,没跟您打招呼,我姥跟您说了没有。”
“说了,说你特别感谢我。”辛墨浓看小丫头眼珠子一转,就朝自己扑过来,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一个人去市里,后头可没有大人跟着。这胆子,嘿,真可肥。
售票员瞧这两人说的热闹,也收回了目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一二岁的农村娃已经可以当半个大人使了,只要不是偷跑出来的,单独出门坐车,并不会让人怀疑。
看到售票员的目光转移到了别处,叶悠悠轻轻松了口气。这个年代,是没法用现代人的思维去衡量的,她必须学会遵守规则,才能活的更好。
“生产队已经通过了办识字班的事,这几天在选拔老师,你说过要好好读的,该不会只是一时头脑热吧。”辛墨浓逗自己的小女学生。
“怎么可能呢,不信您考考我,看我背不背得出来。”说着当真背了一段课,小女生软糯的声调,念出来的章格外的入耳,犹如唱歌一般好听。
得到辛墨浓的夸奖,叶悠悠甜甜的一笑。感觉到车子动起来,很是兴奋的“嗷”了一声。车上的人,出善意的微笑,因为他们第一次坐车时的表现,也和她一样。即新奇又兴奋,眼睛都不够看了。
辛墨浓见她认真的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不由笑了,到底是个孩子,怕是头一回到市里吧。这一路上除了黄土就是稻田,间或几颗老树,还有破败的农舍,也亏她看的津津有味,眼睛都不眨一下。
心想,一会儿自己还有事要办,不方便带着她,但让她自己在市里逛,又实在不放心。
一时间,纠结起来。
下车的时候,他终于考虑好了,“二妞,老师也不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到市里。一会儿我先带你去吃饭,再送你去供销社逛一逛,不过你得答应我,一直呆在供销社,等着我办完事回头来找你,好不好。”
“我也不问老师为什么会来市里,咱们一会儿各自行动,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车站等你一起回去。”叶悠悠仰起头,眼睛笑的象一轮弯月,又像是盈盈秋水,潋滟风姿摄人心魄。
辛墨浓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下午四点是最后一班车,我尽量早些到,你一定要等着我。”
说完落荒而逃,快走几步冷静下来,不禁为自己感到耻辱。对方明明还是个孩子,可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却有一种天真和成熟糅杂在一起的魅惑和狡黠。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产生这种错觉。
叶悠悠不能理解辛墨浓的举动,跑那么快干什么?真生气了?
说好的一起吃饭呢?难道是忽然现自己荷包里没带钱?叶悠悠的思维任意散着,摇摇头,搭上公交车去了市区。
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城市的市区,跟后世自然是没法比,但是比起清水镇来,还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国营饭店里传出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大肉包子,白面馒头,还有大白米饭和红烧肉,都是这个时代的美食。叶悠悠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价格还真不贵,她口袋里也有钱,唯一的问题,也是致命的问题,她没有粮票。
这里所有的饭菜,都需要搭配一定的粮票,不然给多少钱人家也不会卖你。
咽了咽口水,从国营饭店里退出来。自我安慰她有神器,伸手在背篓里摸一摸,然后拿出在淘宝买的肉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她这几天有时间,仔细看了看淘宝,现自己只能用其中的一部分功能。大部分的产品其实是灰色的,也就是说只能看而不能购买。她能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比如说简单的吃食,和食材。
等走到供销社,总算感慨了一声。市里的供销社足足有两层,大约是一个小型商场的面积。
走进去,总算让叶悠悠找到了久违的逛街的感觉。看到这么多的货品,似乎空气都变得香甜了,就连心情都变得好了。
景德镇出品的成套的碗碟和杯盏,老式怀旧的收音机,当然,在这个年代看不仅不怀旧,还很新潮。带着玻璃罩子里的煤油灯,浓墨重彩的拉丝玻璃杯。
大部分都是要票的,也有少量不要票的东西,大多是非生活必需品,而且在这个年代来说,价格高的吓人。比如说景德德出的碗碟就不用票,但价格比普通的瓷器多出一个零。
再走到卖布的柜台,普通的棉布都很便宜,一毛多二毛多一尺。最贵的是厚实的卡其布,也只要七毛一尺。城市户口一个人一年限量供应一丈三尺,不精打细算,根本算不过来。供应的不够,就得用布票买,没布票就只能看着。
有几个售货员正在柜台后整理着什么,刚整理好就开嗓喊道:“的确良上货了,三块钱一尺,不要票,要的排队。”
哗啦一下,几乎所有人都往一个柜台涌。叶悠悠偏巧就站在柜台前,身后的人潮来势汹涌,一个大妈“哐当”就将她撞得压在柜台上,痛得叶悠悠“唉哟”一声叫唤起来。
售货员赶紧高喊,“别挤别挤,再挤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