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张扬说罢,秦泽看了看在亭子周围的凉棚之中正三五一群聚在一起闲谈的吏员们说道:
“趁着各曹的主官都在,索性就在这里跟他们说一说,免得回去再专门召集说一次,麻烦!”
“好!”
张扬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当即便令人召集各曹的主官,随后便将三人之前商定的事情一说。
事实上这五个多月以来不但服徭役的百姓们忙碌,他们也都忙的不行。
没办法,年轻的宕渠“三巨头”盯得太紧,为此惩罚了不少偷懒和不认真做事的吏员,甚至连法曹史这样的法曹二把手都开掉一个,换了一个用心做事的法曹吏员做了法曹史。
活生生的例子在前,这些各曹的一二把手哪里敢怠慢,自然极为认真。
而且也因为那个新人法曹史的例子在,下面的小吏们更是在玩儿命的干,一个个都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们屁股下的位置,由不得他们不认真。
此时听得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忙碌了,虽然他们不可能如普通百姓一样休息一个月,该上值的时候还得上值,但只要不再如同之前五个月一样的忙碌,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故而在听得张扬宣布这个决定之后,众人纷纷露出笑容,大赞张扬的仁慈和体恤。
将这波称赞收下之后,张扬便摆摆手令众人散去,转而再度回转亭内,同秦泽两人坐在一起。
“使君,子渊,”喝了一口茶水的王累突然开口道:“你说新来的曹使君为何第二站就来咱们宕渠县?”
“按理说他应该顺江而下,前往枳县、平都和临江一带,这三县仅平都县差一点,其他两县和垫江一样,所缴纳的赋税可都是在郡内遥遥领先。”
说到这里王累忍不住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泽:“莫非他是为子渊你而来?”
秦泽自是知晓王累的意思,曹谦新来,自然得先整治一下前任留下的势力,这样才好发展自家的势力。
两个多月时间差不多能将太守府的一些权力握在手中,剩下的自然就是留存在郡内各县的势力。
而秦泽作为前任太守李颙的弟子和心腹红人,自然乃是曹谦必须要整治的存在。再加上郡内的豪族世家们恐怕没少在曹谦耳边吹风,所以王累才说曹谦可能是为了秦泽而来。
王累说这话并不是单纯的为了看秦泽的笑话,只是在有意提醒秦泽小心应对。
现在他们宕渠县“三巨头”的政治联盟极为牢靠,而且就之前秦泽提出的各种计划可以看出,秦泽的才能绝对不凡。
他和张扬自然不希望秦泽因此去职,换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人过来担任县尉,恐怕到时候他们三人之前订立的计划会受到相当大的干扰,而且极有可能无法完成。
张扬虽然没开口,但看向秦泽的目光之中也隐隐带着些担忧。
秦泽却是洒然一笑:“你们得相信朝廷看人的眼光,能做到一郡太守的能有多少鼠目寸光之辈?”
“我想这位曹使君之所以迫不及待的就在咱们宕渠县,并不是单单是因为某,而是因为咱们三人,准确的说是因为做出了不同于别县的宕渠特色风貌的咱们三人!”
听得秦泽这般说,张扬和王累自然是半信半疑,正要开口,这时却有人来报:
“使君,前方来报,曹太守已经距离咱们不足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