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裴长洲诊了脉后,就对他道,“你之前是不是受了伤,长期喝药?你的肠胃要比普通人弱,平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何月在一旁问,“大夫,他这是怎么了?”
大夫回道,“他应是脾胃不适,我先开服药给他吃一吃,缓解一下,平素还是要注意饮食,多吃着清淡的白粥软羹为好。”
何月就想起早上给他买的包子,看来这次还是自己害了他。
“辛苦大夫了。”
“无妨,这是老朽的本分。”
大夫出去开药方了,至于抓药,熬药等杂事,都归斩钉截铁负责。
何月忍不住瞪了裴长洲一眼,她不知道他不能吃什么,他却应该对自己的身体了解才是,还吃了那么多,活该疼死他。
“月儿,你别生气。”裴长洲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你好不容易给我买了点什么,我怎么舍得让你不高兴。”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可那包子看着也还好,没想到会这般严重。
斩钉熬了药端过来,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放下药碗就出去了。
何月探头问他,“你能自己起来喝药吗?”
裴长洲‘嗯’了一声,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可努力了一会儿还是不行,脸色反而更苍白了些。
何月认命地上前将他的枕头垫得高了一些,然后拿起勺子,将药舀起来,轻轻吹了吹,将勺子底部放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了,就送到他唇边,“张嘴。”
裴长洲配合地喝了药,好不容易将一碗药喂完,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何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裴长洲的情况依然不太好,她正寻思这大夫的医术是不是不太行,要不然再去回春堂请程轻缣来看看?
裴长洲脸色有些难看,“月儿,能不能扶我起来?”
何月将他扶起,有些为难地问,“你要去净房吗?”这,她还是换个人进来侍候他吧。
裴长洲摇头,“我……想吐,你能不能拿个盛具来。”
何月飞快地转身,看到博古架上有个古朴的空瓶,于是拿了下来,放到他手边让他扶好。
裴长洲伸出一只手无力地推了推她,忍着不适道,“你先出去。”
何月当没听见。
裴长洲再推了她一下,“出去吧,我不想让你见到我这狼狈的样子。”
何月软声道,“没关系的。”
“不行,……唔。”裴长洲弓着身子,似忍到极限了,他抱住瓶子,附身将头埋在瓶口处难受地吐了起来,许是没多少力气的缘故,他并没发出多大的动静,听声音却知道是极痛苦的。
何月给他拍着背,等他吐完了,发现他又出了一身冷汗,神志似乎有些恍惚。
她将瓶子从他手里拿开,放到外面,再进来时,裴长洲还歪着头倚靠在床头上。
他眼睛是半睁半闭的,没有焦距,他的胸膛有起伏,呼吸有些粗重,
嘴唇有在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