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沉默一瞬,“
没有。我怕说了那个算命先生的性命不保。”她这理由本是杜撰的,根本经不起推敲,裴长洲不可能相信。
“我想到一个法子,你找个别的男人成亲,这样他总该死心了吧。”
何月寻思,如果她与别人在一起了,哪怕他再痛苦,也不会打扰她,说不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慢慢走出这段感情,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她眼睛一亮,不由地看向时渝白,“这法子不错。”
时渝白惊恐地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我还小,我不想成亲,你千万不要考虑我。”
何月翻个白眼,“就你?我还看不上呢,就是要找个摆设,我也得找个好看的,你这样的……啧啧啧,算了,实话伤人,我就不打击你了。”
时渝白不干了,“我怎么了?我长得也不差,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
何月斜他一眼,“不好意思,没看出来。”
时渝白气呼呼地转过身去,“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出去,不然我会觉得你想偷看我俊美无俦的睡姿。”
何月好笑地转身,给他踹上门。结果寄欢端着个碗过来提醒她,“小姐,那家伙的蒙汗药还没喝呢。我手不空,你把门再开开“
次日,何月像是接受了现实,对裴长洲不那么排斥了,这才想起来问他,“你去了大理寺,那老忠伯呢?他回苏州了吗?”
裴长洲觉得她在关心自己,欣然答道,“我在京城置办了一处宅子,就在这不远处,老忠伯在那里守着。生意上的事小的他能处理,大的才会来请示我。”
何月撇撇嘴,“你那生意做得挺大,一年就能给大理寺二十万两,我建议你还是辞了这带刀侍卫的活,专心做生意,别到时候亏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裴长洲笑道,“我喜欢这差使。”
何月就不说话了,一大早的,不想给自己找气受。
裴长洲忽然蹙了蹙眉,按住自己的胃部,步伐迟缓了一些,一时没跟上何月。
“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没好就不要出来做事了,好好养着,不然遇到危险,不是给大家拖后腿吗?”
裴长洲连忙将手放下,笑着道,“我的伤是真好了,就是早上没用早饭,胃突然疼了一下,没事。”何月想到他现在住的是下人房,住的吃的用的东西自然与从前不同,又没有人侍候,一时间还不习惯。
“明儿个开始,我让丫鬟给你送一份早膳过去。”
裴长洲摆摆手拒绝道,“不用,这样太麻烦了。而且大家都看着,我一个人不好太特殊。”
何月一想也是,她冷着脸道,“那你早膳的时候到松柏院来,我让厨房多准备一些吃食就是了。不要让人觉着你这带刀侍卫有名无实,饿得连把刀都带不动。”
“是,多谢大人。”
裴长洲一喜,想到他以后每日都能与她在一起用早膳,他就觉得那二十万两简直花得太值了,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一定能看到他的真心,继而回心转意。”
何月骑上马,往大理寺的方向走,路过包子店的时候,她停下买了几个肉包子,拿出一个咬了一口,开始吃起来,剩下的全扔给他,“吃完,不许浪费。”
裴长洲眼明手快地接住,他咬了一口,脸色有些异样,不过还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这包子味道不错。”
何月就不再看他,策马前行。
大理寺如今很忙,他们找出不少可疑的地方,要一一搜查,‘锋芒’的人只抓了十几个,倒是误打误撞抓住了不少作奸犯科之徒,还端了一处拐卖小孩子的窝点。
何月不用跟着去,不过她要留在大理寺,等各处送来的消息,还要鉴别那些供词是不是真话,找出疑点破绽。有些新线索要一一列出,让下属们去跟进确认。
她看到裴长洲的脸色似乎很不对劲,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裴长洲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没什么,这天有些热,要不我拿扇子给你扇点风?”
何月没上当,皱眉道,“你身体怎的这般差,站一会儿都站不住吗?”
裴长洲摇头,站得笔直,“我身体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
何月就将心思重新放到卷宗上,过了一会儿,她忙得差不多了,伸了个懒腰,再看向一旁的裴长洲,就发现他脸上惨白,身体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痛苦。
“你到底什么了?”
裴长洲一听她这不耐烦的语句,立时警醒,可腹中愈发剧烈的绞痛让他实在难以忍受。他轻轻闷哼一声,一只手撑住了桌沿。
何月连忙站起,扶住他,这才发觉他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大半,她才接触他,他的身体就无力地向她倒过来,不过他还勉强撑着没失去意识。
“月儿……”裴长洲觉得可能是身体太痛,让他产生了幻觉,他居然看到她眼里的关心与难过。
何月将他扶住,往后边的厢房去,里头有个房间,是供她临时休息用的,有张床榻,平日里也有人打扫整理。
裴长洲觉得恍恍惚惚仿若梦里,他被
扶到床上,何月将他鞋袜脱下,挪过枕头让他躺好,然后转身出去找人请大夫。
这床上似乎有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新味道,他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这时候何月又进来了,她亲自倒了盆水,放在床边的架上子,拧好了干净的帕子,上前来给他擦拭脸上的粘腻。
裴长洲意识更清醒了一些,他抓住她拿着帕子的手,挣着几分气力问道,“月儿,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你想多了。”何月面无表情,冷冰冰地道,“我是怕你死在这里,那二十万两就拿不着了。”
裴长洲的手瞬间就无力地垂落下去,他艰难地喘了几口气,低声喃喃地道,“你就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吗?”
何月转身拿起盆子出去倒水。
一会儿,大夫来了,后面还跟着拿云、问盏,一见到何月好端端地立在那儿,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大人你没事啊,斩钉那家伙也不说清楚一点,吓我俩好大一跳。”
“我没事。”何月脸上有些暖意,还是解释了一下,“是新来的侍卫不舒服。你们不用担心,该干嘛干嘛去。”
拿云和问盏有一脑门的问号,不过见到何月确实无事,他们也就安心地继续去审讯那些抓来的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