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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否极泰来

马朝义离开王府,容仁堂不回,家也不回,而是第一时间去会见临江府的几个小布商。

马朝义对几个小布商说道:“你们都是生意人,想必你们也知道在这临江府,能够跟于长增争夺布匹市场的,也就只有我马朝义,所以他一直看我不爽,暗中给我使绊子。当然咯,你们对于他来说,也是迟早要吃掉的对象。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选,一是跟于长增硬扛,以你们的实力,肯定是扛不过的,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你们破产,被他低价收购;第二,跟我合作,把你们的生意并入到我这里,我带你们吃肉喝汤。我这里有些钱,你们可以每人先拿五万,当是入伙的第一笔分红。现在要选一还是选二,你们看着办。”

几个小布商互相看看,考虑了一会,都不约而同地拿了银票。

马朝义道:“很好,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马朝义心想,伍须也是够阴损的,朝廷要钱,他就直接顶到一千万两,硬性捐款,把大部分小商家打残,让人背上沉重的债务,不过倒也好,给了我机会把这些小布商收归名下。

三天后的庆元坊,巡抚冼思行驾到,亲自到场接收临江商会的捐款。伍须带头捐二百万,于长增随后,马朝义快步第三个接上,掏出两百万两银票奉上。于长增错愕:想不到马朝义竟然还有钱?难道自己的消息错了?于长增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马朝义又从兜里掏出一两白银,压在银票上面对于长增道:“我比你多捐一两。”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于长增面色发青,可巡抚冼思行在此,自己也不好发作,只得把火气咽了下去。

其余各商人各自捐属于自己的份额,冼思行很快收齐了一千万两,大喜,赞临江商会顾全大局,为朝廷分忧,实属天下商人的楷模。

散会后,于长增心情郁闷,本还以为自己可以趁机低价收购马朝义的产业,没想到最后反被马朝义压了一头。几天后,于长增更是后知后觉,发现临江府除了自己,其他布商都投靠了马朝义,已经具备跟他直接扳手腕的实力了。

京城,此时的内阁首辅费不炜已经收到冼思行的加急信件。费不炜看完信件,心里也不禁感叹道:朝廷以往最好的年份,一年也才九千多万税收,现在这些商人一出手就是一千万两,自己还真小看了他们,没想到他们这么有钱啊。

费不炜把信给站在旁边的户部尚李元贞道:“钱已经有了。这次临江商会大出血,得给时间他们去疗养,告诉陶喜,让他放船。这些商人我们还得向皇上请求表彰,好让其他省份的商人也学学。”

天健帝看到奏报,欣喜不已,当即向内阁下旨:凡事参与捐款的临江商人,免除两年的商业税,并且通告全国,各级官府衙门人员不得以任何名义阻挠临江商人开括生意。

两百万买来朝廷的两年免税,结果还算可以啦,不过马朝义的债务压力却没有减少,管家斤叔见马朝义愁眉不展,说道:“少爷,城北有个纯阳观,里面有个李虚中道长,听说会算卦,少爷何不去问个卦看看?”

马朝义听了,觉得管家这提议不错,趁自己现在有点空闲时间,就当是去游览也好,放松一下心情。

纯阳观位于城北,道观不大,马朝义刚到门口,一个小道童就迎了上来,道:“请问阁下是马老板吗?”

马朝义有点意外,点点头道:“我是,你见过我?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道童回答道:“道长今早吩咐,说马老板会到访,叫我门口迎接。我见阁下商人打扮,跟一般的信徒不同,就猜想会不会是马老板到了。”

听了道童的解释,马朝义来兴趣了,心想:这小道童眼光有两下子啊,这李道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

马朝义随道童入观,有信徒在里面祈福,没人大声说话,整个道观显得比较安静,地面也打扫得干净,不见半片落叶。

道童带马朝义到了偏殿,一位约六十多岁的长须老道人已备好茶等候,不用道童介绍,想必就是李虚中道长了。

马朝义作揖道:“晚辈马朝义见过李道长。”

李虚中右手摸着胡子,左手做个请的姿势,对马朝义道:“老夫已等候多时,终于见到马老板了,请坐,喝茶!”

马朝义落座,喝了一口茶,问道:“刚才听道童说了,晚辈很好奇,道长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李虚中笑道:“老夫今早卯时开观门,一辆载货的马车经过,刮起四片落叶,飘在门前,老夫于是算了一卦。载货的马车,做生意的马姓老板;门前的四片落叶,四个时辰后登门,于是老夫便吩咐道童迎接,现在是未时,正好是四个时辰。”

马朝义听罢也是嘿嘿一笑,心里是不相信的,道:“道长好口才,编的理由倒也有点意思。既然道长会算卦,不知能否为我算上一卦啊?”

李虚中摸摸胡子,笑笑道:“今日你我相遇,便是有缘,你出门随便拿点东西回来,让我算上一卦。”

马朝义出了偏殿,在观内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东西可拿,忽然发现一墙角的边上有几根杂草,可能是观中的道士忽略了。马朝义上前把杂草拔除,并带回了偏殿,放在茶桌上。

李虚中仔细观察了一下,沉吟道:“现在已然入秋,这草已枯萎,马老板目前的运势就跟这杂草一样,了无生机,不过,这杂草旁边放了杯茶,那就有了转机。你看这茶叶,本是干巴巴的,可是遇水就再次滋润起来。上九,倾否,先否后喜,此乃否卦。恭喜马老板,否极泰来之象。”

马朝义听完,心情大好,掏出一百两银票,推到李虚中面前道:“诚如道长所言,日后晚辈必当重金酬谢!”

李虚中把银票推回到马朝义面前,道:“粗茶一杯,随口几句,马老板有心,给几个铜钱当是问卦费用就可以了。”

马朝义再次把银票推到李虚中面前,道:“茶虽不值钱,道长的话却值千金,不管真假,都让我重获信心。钱如果给少了,显得我不够尊重道长,还请收下吧。”

两人又聊了一个多时辰,马朝义方才离去。

马朝义刚回到家,管家斤叔就上前对他说道:“少爷,刚才渔帮老大鱼子游派人过来,说是商船全部改造完成,让你前去商议剪彩仪式一事。”

马朝义忽然想到,刚才李道长说过,遇水就润,难道我的转机就在这水字上面?这渔帮就是我翻身的机会。

马朝义和鱼子游商议,决定搞个剪彩仪式,这可是临江府的一件大事。王爷,总督,巡抚,知府,临江商会,还有各路友好人士接受邀请,纷纷出席,让马朝义长脸不少。

改造过后的渔帮,一艘大龙船,配备五十门火炮,三十艘大货船,各配二十门火炮,一百二十艘中型货船,各配十门火炮,还有三百多艘小船,配置连弩,整体实力强劲,让郭郃这个水军总兵看了都赞叹不已。

看着这个让自己背上沉重债务,逼得自己几乎破产的渔帮如今重获新生,马朝义舒了一口气。当然,后期鱼子游也投入了不少资金,为马朝义分担了一部分压力。马朝义和鱼子游相视一笑,心中重希望,誓要打造天朝第一大商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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