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又想起被蔺晨的笑声所支配的恐惧,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丝笑容,“我谢谢你啊。”
击鼓鸣锣,穆氏姐弟齐齐飞身上台,潇洒的身法惹得台下众人一阵掌声,有不少民间武人两眼放光,飞快地画下二人的招式。奈何姐弟俩动作太快,如惊雷急弦,不可分辨,唯见火花点点,难以观察描摹。
一套剑法舞完,姐弟俩将剑当空一掷,便闭上眼睛,随它掉落。
眼看着剑锋便要直直地刺进二人的脑袋,有的胆小的吓得直接尖叫了出来,穆氏姐弟向后旋身,剑边稳稳地收入鞘中。
“好身手!”梅长苏也不禁拍手称赞,他既是朝廷客卿,又有誉王安排,带着蔺晨、飞流独占一间位置极佳的厢房。
景霖站在一楼回廊边,看完了穆氏姐弟的表演,向北二楼看去,萧景琰正好也在人群里找到了她。与他挥了挥手,便进自己的厢房准备去了。
十八户参赛者,她的对手只有一个——漆罂。
月色渐暗,藏入层层乌云之中避而不见,还好舞台上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那些表演的子弟们,男子大多舞剑,与穆氏姐弟的表演一比,相形见绌,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女子们要么弹琴要么吹笛,缓慢优雅,百姓大多听不来这种阳春白雪,在他们眼中这还没有街头王婆弹的棉花好听。哈欠连天,昏昏欲睡。搞得楼上的人们也兴致缺缺。
终于,一个女子上场时,气氛与之前大不相同。
踏着一阵节奏奇特的似从地底传来的众女子低吟浅唱声,舞台上的灯一盏盏灭去,一片漆黑。
一声胡笳响起,黑暗的舞台瞬间亮起,漆罂不知何时上的台,懒倦地躺在三名胡服男子弯起的背上,神情厌世嫉俗,有着别样的魅力。
忽地,胡笳节奏增快,一片低迷的鼓声奏响,女子有魔力的低吟浅唱再度袭来,节奏却要快上许多。
三名男子身子猛地抬起,漆罂一跃而下,台下楼上一片惊呼。她厌世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迷离,踏着鼓点不断在三名男子深旁游离旋转,男子刚要抓住贴在他们身侧,不断舞动邀约的漆罂,她便娇俏地笑着,身形一闪到了另一个人身边。柔软的腰肢同样造作如水波。
“戚,衣不蔽体。”景霖站在厢房的走廊上,默默骂了一声。
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漆罂本在别人背上躺着,阴影为她遮去了不少部分。那一跃,才是真的惊世骇俗。
依旧是火红色的衣服,大部分披散的头,火焰般的嘴唇。上身无袖的交领抹胸衣缀着一条条金丝银片,在灯光下闪闪亮,整个纤细的腰部裸露在外。下身虽是长裙,但裙子两侧一直开叉到大腿根,须盖弥彰地缝上一粒纽扣,穿在身上露出一块水滴型的白嫩皮肤,白皙的腿时隐时现。
她如寒风中傲然开放的漆红色的罂粟花,那是来自地狱的艳笑媚骨,每一眼都拖你窒息沉沦,叫你疯狂地为了靠近她,献上生命为她增彩。
这可是立冬啊!北延的女子,便是这般大胆,自如火焰的吗?
“哇,这个好,这个有意思!”穆青好不容易看到个不错的节目,开心地叫起来,霓凰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额……”穆青全身一寒,立即改口,远远地指着台上的漆罂大骂,“什么东西,伤风败俗!姐,我们别看了。”
梅长苏与萧景琰同时收到了来自不同人的同样的善意提醒:非礼勿视。
下腰、扇移、回身……漆罂舞步缠绵,婀娜款摆。与急的音乐完美契合,即便是大梁宫廷舞馆,自认也难以达到这种境界。北国第一舞确有其事。
她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胡人男子牵上台来两匹野性未除的枣红骏马,当场解开鞍马缰绳,烈马嘶鸣,观众们吓得连退几步。两匹马躁动不安,绕着圈一个追一个地在台上跑了起来。
漆罂向台下楼上展示了一遍自己的马鞭与缰绳。脚踩两名大汉的肩膀,跳进了沙土纷飞,双马旋绕的圈中。
“哇!”众人大呼,心都被揪了起来。
只见漆罂将绳子两头打了两个圈,高高地将其抛起,口中出一声怪叫。绳子像是预判到了烈马的动向似的,在它前行路上落下,稳稳地套进了它的脖子。
那可是活生生的马匹啊。
另一只似察觉同伴受难,扭头便向台下奔去,观众连连倒退,漆罂反应迅,立即将另一头套进它的脖子。大喝一声,烈马应声倒地。
“好!”台下欢呼声不断,就连皇上也暗为她捏了一把汗。
另一匹马不断拖拽挣扎,漆罂重心向后,与它撕拽着,几个大汉也不上去帮忙,漆罂凭着一股巧劲,在马即将扬蹄飞奔之时狠狠一拉,第三声怪喝之后,它也倒下不再反抗。
漆罂一脚踩着一匹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烈马,在掌声雷动中,高人一等傲然致谢。
眼中是不可一世的狂放不羁。
她下一位出场的那位姑娘就很尴尬了,在那样精彩刺激的表演后,她的乐曲倍显单调。
景霖在厢房内染上最后一遍口红,等那一曲结束,便轮到她上场了。
今天有事延迟了,但是!
说日更就日更!
写漆罂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放着《易易爆炸》,厌世嫉俗,千娇百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