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昏迷未醒之际,皇帝与晋王却已经将朝中任职官员大换血了一番。
刘聪早想铲除晋室旧臣及心存异志的官员,肃清朝野,而借助皇太子遇刺之事出手整治正好堵上满朝武的嘴,避免了落人口实,又借机剪除皇太子的势力,可谓一箭双雕。
如今朝中多数只剩下晋王党,而太子党的人悉数排挤出了汉室中央,赶到了偏远之地,除了刘乂还有一个大单于的头衔掌管京中胡人之外,再无其它势力。
秋日萧瑟,梧桐凋零,宫墙内外寂静一片,落日的余晖落在光秃的树干上剪下几缕残影,徒增些许落寞的气息。
前朝持续烧的战火终于蔓延至宫中,这次有人指认卫昭仪参与皇太子遇刺之事。
刘聪直接大怒将那人扔进了牢狱里,可是接下来接连有人举报卫昭仪涉嫌谋杀皇太子,刘聪本想将一干人等全部扔进监狱,但是恐怕由此朝堂不宁静,掀起更多风波,刘聪直接没有理会,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虽然一时无法将卫昭仪治罪,但是卫璪却被人盯上,有人直接将卫璪预谋杀害皇太子的罪证呈递了上去。
其证人正是卫璪属下官员,卫璪的副手,他指认卫璪自任职以来便与晋室老臣往来不断,亲密非凡,更是奉上卫璪与之暗通款曲的信。
今日的朝堂气氛严峻,皇帝冕旒下的清癯面容阴翳异常,刘聪自登基以来勤于政事,政由己出,毫无疑问是一位乾坤独断的皇帝,如今手底下的大臣居然屡次逼迫他惩处卫玠与卫璪,刘聪鹰眸中泛着冰冷的笑意,他盯着大殿上那脊背挺直,屡屡犯颜直谏的三位大臣。
“卫昭仪出自前朝晋室,自被纳入汉宫便风波不断,宫廷不宁,卫昭仪失子乃单太后所为,卫昭仪憎恨厌恶单太后,所以更设计陷害皇太子,报失子之仇,其兄卫璪与晋室老臣勾结,行谋杀皇太子之事,罪证确凿,无从抵赖,望陛下秉公执政,治卫璪死罪。”
闻言,刘聪勃然大怒,他环顾了一遍大殿,良久才道:“众位爱卿如何看此事?”
卫璪所任官职是靳准司隶校尉的辖属官,自然难辞其咎,若不出言撇清关系,恐被拖下水,于是他泪涕俱下,磕头请罪道:“卫都官在臣手下任职,臣因事务繁忙没有及时发现其所犯大逆不道之事,实属不该,请陛下降罪。“
刘敷冷冷一笑,但却没有说话,陈元达早看靳准不顺眼,自然要出来踩一脚。
“靳大人再怎么政务繁忙,可属下犯此重罪,靳大人难辞其咎。“
宣怀聪明的没有说话,心中却早有盘算,形似尚未明朗,此时参合进去无异于引火烧身。
靳准在朝树大根深,说他好话的人自然络绎不绝,在陈元达话落之后,随即便有臣子替他说话。
“靳大人自任职以来劳心劳力,劳苦功高,难免疏忽管教手下之人,请陛下明察。“
刘聪见众人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到了靳准身上,于是胸腔中怒火中烧,厉声道:“朕让你们回答该如何处置卫璪,你们左顾而言其他是何意?“
如今替卫璪说话等于得罪皇太子与晋王,谁人敢开口自寻死路,所以皆缄默不语。
这时又有一位官员说话了。
“启禀陛下,卫璪身为卫昭仪之兄,乃皇亲贵戚,他谋害皇太子罪证俱全,如不加以处置,满朝武以及天下百姓将议论陛下偏袒卫昭仪,处事不公,损坏天威,望陛下明断圣裁。“
言及此,众人借坡下驴,众口齐声道:“请陛下圣裁明断,处置卫璪。”
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局势,已经不由得刘聪继续偏袒维护卫璪了,于是下令革除卫璪官职,关押起来交予于廷尉寺处理。
卫玠没想到事态竟然越演越烈,她顾不得其他,只能去求见刘聪望宽恕卫璪。
“娘娘,如今陛下谁也不见,请娘娘先回去吧。”卫玠刚到了议事殿门口,便被门口的太监拦住了,卫玠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既然无法见到皇帝,她只能立刻去牢狱看望卫璪,是的,这件事并不仅是冲着卫璪而来的,分明是冲着她来的,卫玠心中虽然明白,但是此时牵连甚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卫玠顺利见到了卫璪,昏暗逼仄的牢房内,当触及到卫璪苍白憔悴的容颜之事,卫玠心中满是心痛,她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哥哥。
卫玠深呼吸了一口气,假装平静镇定的样子走了进来。
卫璪听到动静,急忙抬眼,只见卫玠走进潮湿狭小的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