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现下官府那根本不听,已经闹了命案的官子,人家在府衙门前哭诉,要二姨一命抵一命。”
罗绫再听不下去,冲上前就要开院门出去,引善不耐地推开她,“小娘子,没有夫子开口,我们不得让你出去。”
“为何不能?我先前出去过,可见此规矩并不是死规,如今你们也听见,我家里出了大事,我岂能不回去?”
引善不为所动,冷笑一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蒙我出去喝花酒的?没有夫子允准,我做不得这个主。”
李静与严饼忙上来站在罗绫身后,也开口向引善求情,“这位女使姐姐,生员家里出了事,告个假总还是可以的吧?”
引善瞪着李静,“告假自然可以,夫子的允准信呢?你们甚至连口信都没有,空口白牙就要我放了你们出去,倘若你们有个万一,却是我来挨骂?”
严饼立在一旁气愤不已,“谁家还没个爹娘,你们都听见了这事,竟像石头一般硬心肠。”
“不用你挨骂,我来担着,人是我带走的,我来担着。”罗河在门外大声道,罗绫也忙点头,“二位姐姐,我家里出了如此大事,我必得去问明此事,请让我出去吧,此事有任何后果,绝不要你们担着。”
引善喝她,“小娘子也是这般岁数了,怎如此听不懂话?倘若院里,你也家里有事,找我们开门,她也家里有事,找我们开门,全部的人家里都有事了,都找我们开门,那还要规矩何用?”
另一位女使好心给罗绫出主意,“快快回去吧,别求我们了,上一次,便让你跑了,吓得我们提心吊胆的,这一次,绝无可能再放你出去,你不若耐心些,再等上一夜,等明日夫子回来了,自会允准你出去的,岂不更好?”
罗河再等不及,她抬手又使劲拍几下院门,“表妹,你能不能出来?你若不出来,我得走了,我是赶着回来接你的,这什么破院,管得忒多,不就出个门,莫说光明正大想出就出,便是翻墙外出,也由着我们,拿这门规唬人,有何了不起的。”
罗河瞧了下天色,实在太暗,她最后喊声,“表妹,我得走了,你明儿自个想法子来镇上找我吧,我娘与大姨都来了镇上,你莫回家去了,家里无人。”
她说完,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罗绫咬牙上前便要强行打开院门,引善抬手将她推开。
“哟,罗绫,你这是,刚被罚完禁闭,还不长记性呐?”胡非双手抱臂立在一侧幸灾乐祸地,他身侧站有两名陌生女使,各个身板挺直,哪里像是奴婢,分明是练家子。
罗绫朝胡非看去,她嗓子微哑,出声问道,“是不是你?”
胡非扬起下巴,冲她得意一笑,“是我。”
他啧啧两声,对着罗绫摇头,“罗绫,你敢惹我,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话锋一转,“你想救你娘的命吗?”
罗绫听见胡非承认的那一刻,只觉浑身的血直冲上头,她愤恨难当上前一把拽住胡非衣领,“为什么?!”
刚问出口一句,便被胡非身侧一位女使按住手腕分开。
胡非抬手拦住,他想激怒罗绫,使罗绫出错,将事情闹得更大,好名正言顺地惩戒罗绫,便又笑一下道,“欸,莫对我的同窗动手。”
胡非抬手整了整衣领,立在那颇感痛快地,“罗绫,你现在朝我跪下,向我求饶,我便让你阿娘平安归来,否则...”
他走上前俯身在罗绫耳边道,“毒草根是我命人放进去的,你要为你阿娘准备好孝服才是...”
“胡非!”他话音未落,罗绫怒声上前,再次狠狠拽起他衣裳,可她还未有所举动,胡非身侧另一女使骆义,毫不客气抬脚,对着罗绫一侧膝盖便踢去。
严饼立在一旁,见此不要命地扑上去,一把抱住骆义的脚,包左上前帮忙,李静也扑了过去,几人扭打在一起。
“罗绫,你真是不知死活,三番四次对我动手,先前放毒蛇咬我,现在又要对我动粗,你一介庶民,看见我不下跪便罢,真把自己当我同窗了?你也配?”
胡非连连后退,罗绫挣脱开骆义,冲上去就想再次拽住胡非,“与你有过节的人是我,你动我爹娘算什么?”
胡非正要骂回去,突叫唤一声,抬手捂住脑袋,抬头朝上看去。
罗泽正站在台上,愤恨地捡起地上石头朝胡非头上砸去,“胡非,这儿是院,不是你家。”
白樱舞几人此刻也赶了出来,傻站在一侧,杜苑结结巴巴问,“白娘,咱们要帮谁啊...?”
“我,我怎么知道...”白樱舞来回看着胡非与罗绫,“还不知道他二人又为何吵起来?”
顾子涵撇撇嘴,“准是胡非又欺负人了,真讨厌。”
院这一场闹,早有人去云府传信,下人飞速赶到云府禀报,“郎君,胡三郎私下带了人进了院,此刻与生员们发生了争执。”
胡非带了人进院?为何带人进去?怎么带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