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县的事情发生后,君湛不仅没有让人遣退百姓。
反而以西林帝下的让朝中各部配合他行事的圣旨,让兵部调集了部分附近的守军赶往五县支援。
一时之间风声鹊起。
大批五县百姓忽然涌入了京都,其中还多是老弱妇孺。
她们四处求告,只求上达天听。
尤其是景王府外,跪地不起的五县百姓不知凡几,她们在景王府门口大声哭诉着求景王放家中的男人们回家主持秋收。
朝中上奏弹劾景王的大臣更是源源不断。
其他人便罢了,好歹知道顾及西林帝的脸面,但是御史台的卓老大人却是个丝毫不留情面的。
他挺直了腰板站在朝堂之上,声音洪亮而坚定。
“陛下,秋收之事事关民生,如今京中已乱做一团,陛下万不可再纵着景王如此荒唐行事!”
“若秋收不济,冬储不接,到时必会民不聊生,陛下有何脸面面对西林先祖!”
西林帝看着义正言辞的卓老大人,只觉脑仁疼。
可想到君湛找到他时口中的笃定,甚至不惜以性命担保,他还是将事情都压了下去。
次日便称病没有上朝了。
卓老那张嘴,他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偏又知道他是一心为了西林社稷的,这难得的直臣,他也不忍苛责。
景王一直未曾露面。
景王府外的哭诉,在经历了一日一夜的无人问津后渐渐变成了叫骂声。
叶阮来景王府的时候只感觉如同被无数道利刃加身。
待进了景王府,叶阮一边为景王施针,一边看了看正处在风口浪尖,却仿若没事人一样,正静静倚在床头看的景王。
“王爷,如今京中乱成一片,您不担心吗?”
她暗自思忖。
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她说不定也是要在家中随人骂上他几句的。
景王修长的手指继续翻阅着籍。
“叶大小姐不是言之凿凿,说这天灾一定会来吗,叶大小姐都敢以性命担保了,本王便受些时日的污名又如何?”
“本王可是将这身家性命都压在叶小姐身上,难不成叶大小姐此刻要反口?”
叶阮噎了噎,只是她今日来,是有正事要同他商量,也懒得与他打什么机锋。
“王爷此番作为,可是志在朝中?”
君湛闻言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缓缓放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叶阮。
“继续说。”
叶阮忽略他眼中的那抹审视,继续道。
“上回太后寿宴,王爷便有意让陛下贬了我父亲的官,这继任吏部侍郎的热门人选随后就出了事,如今这外间传言惹起事端与王爷一起陷入舆论中的沈灼沈大人,应是王爷的人吧。”
“王爷在安阳县和近日强硬所为,除了真的为防灾做更多的准备,也是有意将事情闹大,因为只有露出更多的把柄,那些人才会更加忍不住犯错。”
“如今外面事情渲染到这个地步,宣王应该马上就要忍不住了!”
君湛若有所思的看着叶阮。
“你此前一直藏拙,今日却外放锋芒,是为何?”
叶阮捏着金针的手紧了紧。
“小女只想问殿下一句,若宣王为了博得贤名,真的命人的将修缮河堤的人全部都撤走,您可会让他如愿?”
君湛的手指轻轻的在页上磨蹭,片刻后,声音中带了一丝果决。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