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我看的目不转睛,那十二只狗尸疯狂转动的同时,那颗白桦树哗啦啦地流出一道道金色光芒。
随着这金色光芒涌动,那头野猪王硕大无比的身躯被迅速抽空,身上的精血很快被那颗长生树给吸完了,随后这颗长生树变化越来越快,枝条舞动,在这颗长生树的树干部位,居然长出来一张人脸似的脸颊,这脸颊口鼻皆在,看的人头皮发麻。
我去,祖师爷在上,这颗树莫不是活过来了。
老孔见势不妙,从兜里拿出来一排铜钱,这铜钱用红绳捆绑,上面有道家的福结。他将这铜钱递给我们,喊我们道:“快把这五帝钱攥在手里,攥在左手手掌心,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掉了,不然会被这颗妖树吸过去!”
铁头大骂:“这棵树怎么活过来了,难不成这棵树就是守山犬守着的天材地宝?”
我也暗骂不妙,这不是摆明了坑我们么,我们这刚进来就着了道儿,而且看那情形,这颗白桦树进化成的长生树已经有很多年头了,在那十二只狗尸舞动的同时,这颗树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些青铜铃铛,就那么挂在树梢上。
随着那长生树树枝疯狂舞动,那青铜铃铛叮铃叮铃响,像是风
铃声。
老孔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往后面撤吧!”
我回过头来,一把手抓住雪蚕,雪蚕又开始发愣,我拍了她一把,将她拉着往前跑,她眼神里的那种东西,让我感觉有些古怪。
她居然眼含热泪。
我的姑奶奶,我们这会儿都快喂了树精当肥料了,你怎么还哭了呢,我见势不妙,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将她抱着往后跑,铁头在旁协助,我们几个两步并做一步,从里头跑了出来。
回头看时,那颗长生树通体金红色光芒闪烁,枝丫犹如婴儿般**,那个人脸似的脸颊在它树干正中间,正在一呼一吸,疯狂地从地底下挣扎,想要把枝干拔出来,它的眼睛好像挣不开了,正在狰狞地闭合,从它“眼睛”的部位流出血泪来。
再看那头肥硕的野猪王,这会儿已经完全干瘪,被吸成了一堆骨头架子。
张家老祖宗在上,我张小宝好歹也是在葫芦岛混了这么多年的,可从来不知道我们家这边还有这种东西啊,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历,白桦树祖宗啊这是。
我看向雪蚕,雪蚕的眼神有些凄凉,她定定地盯着那长生古树,**道:“三生树……这是木魅,也叫做木灵,魅,老物成精也
,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渡三生劫,可得长生。”
都这个节骨眼儿了,雪蚕这位姑奶奶又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但是她这话一说,我脑子倒是想起一些东西来。
我老张家祖上传下来的那本《宝药手札》里头,曾经写过一些记载,说的是古树成精,比如说芭蕉成精,槐树成精这类的,其中隐约提到过“三生树”这个东西。
这所谓的“三生树”,最早出现在辽国契丹神女的传说中,据说当年辽国契丹神女会巫术,是一位大萨满,能够和自然界的各种生灵沟通,她生前为大辽立下了无数功劳,因为有她在,大辽如有天助,在很短的时间内国运如日中天,主要原因就是大辽那位契丹神女会做法术,还为大辽逆天改运。
这是当年的一个传说,也不知真假,因为契丹族有树葬的习俗,说那契丹神女,就葬在一颗大树之下,用白桦树皮做外棺,鹿皮包裹,怀中抱着萨满教至高无上的典籍“契丹金”。
《契丹金》是什么玩意儿?
这东西说起来就说来话长了,在东北这嘎达,十个人有九个都信大神,看事儿的跳大神儿的,还有萨满什么的很多,尤其是东北的
农村。
靠近大兴安岭,还有长白山一代的山区,那更加迷信,长虫山魈狼搭肩,黄皮大仙没脸子,东林狗子迷魂岭,那故事说不完道不尽。
最神秘的就要属东北的“出马仙”。
所谓的“出马仙”,就是请外面修炼得道的仙家上身来看事儿,类似于神打,这种术法传承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的远古巫医时代了,但是真正把萨满,胡柳白黄灰这类东西发扬光大的,还必须提一下契丹族那位神女。
那位葬在三生树下的契丹神女,将东北黑山白水之间,修炼得道的那些“野仙儿”全都记录在册,写在了契丹金上,这《契丹金》以契丹字著述,分门排位,有胡家仙人,出自青丘,有柳家仙人,出自黑山,有白家仙人,出自白水,有黄家仙人,出自歪脖山下,有灰家仙人,出自迷魂岭。
这“契丹金”是一代大萨满契丹神女所著述,据说那契丹神女能够呼风唤雨,召来飞禽走兽,各路仙家助阵,故而当年契丹大辽战无不胜。
可是,这位契丹神女死后,后继的萨满巫师没有一人能把那本“契丹金”学全的,所以辽国国运日渐衰微,最后被金国所灭。
但是后来的大
金,蒙古,元朝,以及后来的满清,对于萨满巫师之属都信奉的紧。
这么一想,我脑子里许多东西都想通了。
据说那位契丹神女,生前养着一条黑犬,能通灵,入冥府,吠阳煞。
难不成我们搞错了,这只守山犬并不是救了努尔哈赤命的那条黑狗,而是当年契丹神女所养的黑犬?
又或者,这只守山犬其实一直是那一只,它不仅伴随了契丹神女,还在几百年后救了后人努尔哈赤一命。
我的个祖师爷,这样说来,这条狗子很厉害啊。
但是,我看了看那和虎皮猫战成一团的黑狗,这三生树和黑犬,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在长白山,或者在大兴安岭一代么,为何会在我们葫芦岛这地方?
再看雪蚕,她正泪眼婆娑,定定地盯着那三生树。
这颗三生树,莫不是埋着契丹神女的那颗?
我猛地一拍脑袋,张家老祖宗在上,你们怕不是玩我把,难不成我那位先祖张国宝,当年玩了个大的。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我那位架鹰驯犬,喜好渔猎憋宝喜欢“玩”的老祖宗,为了好玩,索性把自己见到的什么三生树,守山犬,给一股脑儿搬到了我们葫芦岛这地方。
他祖师爷的,我家这是有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