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个在神庙当中的洞窟应当是座狗洞。
这狗洞其实并不大,但是里面的土壤很松,被那头野猪王撞出来一个老大的洞,里面还有很多水渍,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水。
我将猎枪的子弹装满,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黑黝黝的看不清楚,于是铁头将自己身上带着的打火机拿出来,点之后往里面扔了进去。
嗖地一下,这打火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滴溜溜转着照亮了里面的情形,只见这个巨大无比的狗洞里隐约露出来一些狗的尸体,那些狗尸正挂在洞里,一只只的吊着。
打火机照射的地方毕竟有限,只是闪了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我看向老孔,老孔眸子闪烁,说道:“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头是当年守山犬出生的地方,里面可能有它的兄弟姐妹吧,都说九犬一獒,说的是在这边藏獒出生后,要丢在土洞里头,让它们相互撕咬,最后活下来的那只才会成为獒犬,守山犬也是一样。”
我问,这守山犬到底是妖物还是什么,为何它能活这么久?
老孔摇头,看向雪蚕。
此刻,这蟾衣女雪蚕正呆呆地发愣,她的表情很奇怪,不得不说,这个妹子的身世
太让我揣测了,她有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个模样,很让我怀疑她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人。
也许这妹子是什么天材地宝所幻化的?
这么想也不对……
雪蚕一双俏眸扫了扫那狗洞,说道:“我感觉这里面的妖气很重,想来那只守山犬就是从这里面长出来的,当年满洲上层贵族不吃狗肉,不杀狗,除了努尔哈赤曾被黑犬救了一命之外,还有别的原因,满洲在入关之前一直实行密葬,包括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他们的墓地在什么地方至今无人知晓,有说在长白山,有说在大兴安岭,也有说在石嘴山,但具体在什么地方还有待发掘,我看这座黑家山是一座小型丘陵,山不高,很可能是被人工堆砌起来的。”
我啊了一声,你没开玩笑吧?
雪蚕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这整个黑家山,包括你家养野猪的这一片猎场,看起来都像是有人人工将这些山丘堆积起来的,要知道葫芦岛一代百分之九十都是平原,有这么高的山丘本身就有些反常,就和陕西的关中平原一样。
这么看来的话,这只守山犬不仅仅是守山犬,更像是镇墓兽。
铁头说,那这座墓会是谁的墓
呢?
雪蚕摇头,老孔也摇头。
老孔摸了摸下巴之后说,按照目前看来,这座陵墓多半就是当年救了努尔哈赤,被封了仙位的那只黑犬,有可能是在这里守护努尔哈赤的衣冠冢,兵器冢,或者是满洲女真某位贵族的。
说着,他示意我进去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打着手电筒钻进了这个狗洞,一进来就听到哼哼唧唧的野猪叫声,我朝着地下一看,那头硕大无比的野猪王,此刻正挂在一颗模样古怪的大树上,这棵树是桦树,但也不是桦树。
我这么说,是因为这颗树上还有其他的东西,这颗桦树可能是当年这一片的萨满跳大神用的,上头挂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尸骸,大部分都是狗尸,干瘪的狗尸一具具挂在上头,那些狗尸的皮毛上似乎有什么矿物质,颜色看起来很鲜艳,花花绿绿的。
那头野猪王冲的快了些,一下撞在了这棵大树上,肚皮被一截儿桦树枝给戳破了,里面肠肚流了一地,哗啦啦的都是血,腥臭难闻,此刻这头几百斤的大野猪嘴里都是血沫子,正在哼哼唧唧地叫唤。
看它的的眼睛,这头野猪王估计也够呛了。
左右一看,这个狗洞里头的墙壁是
岩石,上面还有各种雕纹,那些雕纹奇形怪状,看起来都是萨满符咒,还有一些凶煞莫名的狗的形象。
麻蛋的,这是啥玩意儿。
老孔凑上来瞅了一眼之后,脸色一变,咕囔道:“看这模样,这地方应该是用来祭祀守山犬的,当年那只守山犬,地位很高啊,而且,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株白桦树有些古怪?”
铁头在前面一点点,用手电筒照射上去看,这颗白桦树高大无比,往上面穿了出去,似乎是一颗白桦树的树根,但是这个树根长的很古怪,树杈都是对称的形状,上面挂着一十二只狗尸,每一具狗尸的颜色都不一样。
我心里琢磨,这颗树这样子那就是当年用来做什么法事的树吧,那只守山犬守护着的天材地宝,莫非就是这颗大树?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雪蚕。
雪蚕眸子闪烁,她低声道:“这是一颗木魅,简单点来说,就是满洲传说中的长生树,难怪如此……”
“长生树?啥玩意儿?”我问。
老孔解释道:“长生树就是女真人眼里的桦树,因为桦树这种树木在深山老林子里没水喝的时候可以割开它的树皮取水喝,树皮还能制作各种工具,
树干可以用来烧,用来做船,以前老林子里的老猎人有用鹿皮棺材的,也有用桦树棺材的,他们的信仰里,桦树是很重要的树。”
老孔这个说法倒也说的过去,不过,这所谓的长生树到底有啥作用呢?
我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外面电闪雷鸣,一道巨大无比的闪电击穿了头顶的土层,哗啦啦一下子,整个狗洞都散开了。
我们连忙后撤,等到尘埃落定,我抬起头一看,我了个祖师爷的,外头乌云滚滚,两团光影你撕我咬,正在上面斗来斗去。
仔细一看,那不是虎皮猫和守山犬么。
那只虎皮猫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金色光芒,极为迅猛,在乌云中疯狂地窜动,而那只守山犬,浑身都是黑色光芒,携带着一股股黑雾,在空中和虎皮猫撞来撞去。
它们动作很迅捷,而且每一次相撞都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随着它们两个现身,我们眼前的这颗长生树也有了变化,挂在上头的野猪王发出凄厉惨叫,它身子狂舞,一道道血水注入了那颗长生树内,本来干瘪的那颗白桦树,忽然活了一般变成了红色,树杈上挂着的十二只狗尸,也开始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