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主仆倒是有趣,云旸在心底笑了笑。
“你去找人吧,本世子就替你在这里守着。”他也看出了喜夏的纠结和着急,贴心地朝对方指了指,“鄂海他们哥几个就在前边儿!”
“奴才谢过世子爷!”喜夏咬了咬嘴唇,还是觉得自家姑娘的性命比较重要。她看了看云旸指的方向,想了想还是没去,直接朝后院几个舅家少奶奶的院子跑去了。
“多谢世子爷。”淑桦终于缓过来一口气,看清楚自己身旁站的人是云旸后,连忙道谢。
“客气。”云旸后退了两步,侧过身去。他知道闺阁女子的名节比性命更重要,当时要不是形势所迫他也不会贸然出手给她诊脉。
“你方才可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吗?”云旸还是不放心,他想搞清楚这场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味?”淑桦疑惑地看了一眼已经退到几步开外的云旸,她视线扫过自己的手腕,东西已经不在了,她左右看了看,果然在旁边发现了喜夏那张常用的荷花手帕包着个什么东西。
“这玉镯上被熏了合柏香,与棠溪香混合在一起会使人致幻,轻者头晕呕吐,重者神智昏迷。”云旸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淑桦的表情,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线索。
“玉镯?”淑桦有点没搞懂,她刚才压根儿就没闻到玉镯上有什么香味,倒是那串红珊瑚……
“这珊瑚手串上也熏了香,是兰依香,与棠溪香混合在一起会……额……也会中毒……”云旸见淑桦一直呆呆地盯着那串红珊瑚手串,也如实告知了兰依香的事情。
兰依香与棠溪香混在一起,功效是催情,此方是宫廷禁方,曾有妃嫔以此争宠,后被宫里禁止了。
云旸不忍心告诉淑桦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的真相,只是在心底暗自揣测,这姑娘肯定是被什么不得了的人盯上了。
在古代,棠溪香被誉为天下第一香,它那独特而迷人的香气,令无数人为之倾倒。在前朝显贵之间非常流行,曾经盛极一时。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制作棠溪香的秘方逐渐失传,这一绝世珍宝也随之销声匿迹。
如今,除了皇宫深处可能还保存着一些棠溪香外,其他地方都已不见其踪迹。
宫里有人盯上了佟家长女?云旸在心里下了个结论,但又忍不住头疼起来?
会是谁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可怜起眼前的人来了,连忙说道:“你放心,还好发现得及时,你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要是实在不放心,还是尽快回去,请大夫诊治吧。”
“方才,多谢世子爷。”淑桦脑子里还是没想明白,这一切都太快太匪夷所思了。
“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应该的。”云旸摆了摆手,眼睛却一直在看别的地方。
淑桦彻底看不透这郑亲王世子了,都说他是京中一霸,但自己每次见他也没见到他多跋扈,有几分自恋倒是真的。
还有,他为什么会懂医术?会诊脉不说,居然也识毒?
淑桦觉得自己每一次碰见他都能发现他新的一面,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她开始深深地好奇起来了,仔细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淑桦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长得很招人,难怪乌云珠会看上他!
可这样的男子,他口中那个心上人,又是谁呢?
云旸察觉到淑桦对自己的审视,他感觉有点不自然,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的打扮,太随意了,简直是有损他世子爷的伟岸形象!他有点后悔没穿那身姑母送的浅紫色长袍了。
他假意咳了两声,视线一直盯着刚才喜夏离开的方向。果然,他很快就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于是朝淑桦点了点头,“你的丫鬟回来了,我先走一步。”
“多谢。”淑桦刚想站起来朝对方行礼,结果人家一溜烟早没影儿了。
云旸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边穿过两个游廊,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走了过去,临近一看才发现是久珩,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咦?贝勒爷也跟万琉哈家有交情吗?”
也没多想,刚才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云旸随即带着笑意,朝着久珩所在的亭子大步走去。
久珩原本正坐在亭子里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来,却发现是云旸。他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怎么哪儿都有你!真是阴魂不散!”
“我去,大冬天的你扇什么扇子!”云旸也不生气,抓起桌上的绢扇唰地打开,一股香味顿时溢了出来。
棠溪香?
他心中一动,仔细嗅着那股香气,确定这正是失传已久的棠溪香。想到刚才那佟家长女的异常,云旸意味深长地看了久珩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研究起了手中的绢扇。
只见这折叠绢扇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显然不是普通之物。再看看周围,万琉哈家的后花园虽然布置得精致典雅,处处透着主人的品味与身份,但如今还没出正月,虽不再积雪,即使这花园号称底下有暖泉流过,依然难掩萧瑟。
大阿哥为什么会拿着一把扇子?还是一把熏着棠溪香的扇子?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久珩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你喜欢这扇子?”
云旸抬起头,只见久珩微笑着看着自己,一副心情畅快的样子。他今天倒是穿得华贵,一袭白底金线长袍,辫子梳得油光水亮,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云旸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一个带着仨娃的鳏夫,整得跟个大小伙子似的,骚包!
拱手道:“臣弟失礼了,哪里敢夺贝勒爷所好?”
久珩微微一笑,轻盈地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还跟我客气?喜欢本贝勒送你就是!只是这一把不行!”
云旸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今天的大阿哥很反常。
他赞叹道:“此扇不仅精美绝伦,而且散发着棠溪香,真是令人陶醉。不知贝勒爷从何处得来?”
久珩看了一眼扇子,疑惑地问:“什么是棠溪香?”说着,将扇子打开凑近鼻尖闻了闻。
云旸有些惊讶,大阿哥不知道棠溪香?他看着久珩的动作,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难道那佟家长女中毒,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