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聂华亭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
二人从前并无甚交际。
倒是江宿吟,时常在她面前献殷勤。
聂华亭看着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样的好东西,竟然让人如此哄抢。”
郑思危眯了眯眼睛,“卖的是,从前郭家的旧宅。”
“郭家的旧宅,不应该尽数充公么?”
“圣上又不是神,自然有管不到的地方。”郑思危像是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一般,“这郭家的府邸确实不错,当初圣上为郭家赐下这座宅子的时候,郭家刚立下汗马功劳,彼时贵妃冠绝天下,深得恩宠,这宅子漂亮得很。”
只是郭家的下场,不免令人唏嘘。
聂华亭想起阿宋,像他一样的人,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大厦倾颓,不可挽回。
女子下定决心,她想要。
只有这样的宅子,才配得上谢重霄。
郑思危看穿她的心思:“今日只是开场,还得等一段时间,这宅子才能卖出去夫人到时候带着侯爷一起来就好。”
聂华亭摇摇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郑思危惊讶不已,“长平侯谢重霄会喜欢惊喜?”
“当然咯。”女子不满道,“我家夫君,我最了解。”
郑思危默然。
没想到,谢重霄那样的人,也会对心悦一女人?
这世道还真变了。
他们不可能一直住在大长公主府,圣上也未曾赐下府邸,不知何意。
越往里走,人倒是越少,阴森的有些可怕。
“夫人害怕,不如我送夫人离开?”
聂华亭点点头,不知为何她心里慌张得厉害。
正当聂华亭转身的时候,却听到一阵声音。
“狗崽子,杂种!让你叫你怎么不叫啊!”
紧接着,是鞭子打下,皮开肉绽。
二人连忙转身。
看见不远处一铁笼内,一人挥舞着鞭子,被铁链锁住脖子的少年缩在一旁。
“贱骨头,有人买你,你还不知足!”
旁边站着一个趾高气扬的中年人,看见此情此景,颇为满意。
“住手!”
女子喝住,“你再这样打的话,恐怕他就要被你打死了!”
中年人挑眉:“哪来的女人坏我好事,这是我看上的奴隶,别给我插嘴!”
郑思危说道:“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聂华亭没有回答,径直走过去。
“既然他还在笼子里关着,那他就不是你的奴隶。”
中年人冷哼一声,“我调教了这么长时间的人,轮不到别人来置喙!”
郑思危走近,“怎么,连说句话都不行么?”
中年人明显认识郑思危,“原来是郑大人,在下一时昏了头,竟然没认出郑大人来。”
“他犯了什么错,你为何打他。”
中年人一时慌乱:“不过是个奴隶而已,不听话又下贱的东西。”
“倘若我要人呢?”
“这”对方明显不想让,“北市有北市的规矩,大人这样做,怕是不合适。”
笼子里的少年抬起眸,看着这一场闹剧。
聂华亭再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神,藏在脏兮兮的一张脸下。
清冷,孤傲,倔强。
执着鞭子的人附和道:“是啊,是这位大人先看上这贱奴的,北市的规矩,不能破!”
这一男一女倒是眼生。
北市的人看到旁边亭亭玉立的女子,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