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续了整整半个多月,阳城附近十几个村庄被淹没,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人流离失所。
阳城外面每天不知道要围着多少吃不饱,穿不暖的难民。幸而,季家村的位置比较高,又因为养鱼而丰收的早,稻谷并未被洪水淹没,再加上大伙儿都赚了钱,情况比起其他地方那不是要好上多少倍了。
而不幸的是,伴随着洪灾而来的还有疾病。环境太过潮湿,饮水不干净,使得不少人得了病,其中就包括了季家的季正义。
季正义身体本身就算不得太好,而这个时节又是疾病肆虐的点儿,很不荣信的,季正义患上了风寒。
季家本身就没有余下多少银钱,张氏又是个死抠的性子,季正义病了,却拿不出钱来治病,大房也穷着没钱拿,二房跟着季海棠,倒是给了钱,但不多,贪心的张氏哪里能满足?
她要趁着这次季正义生病的时机,狠狠地存点钱过日子,问完了二房继续着三房。三房之后自然就轮到了季海棠的四房。
说起来,张氏也是没脸没皮的紧,上门要钱的时候,似乎忘了以前的尖酸刻薄,只一个劲儿的说
自己多苦,连治病都没钱。
季海棠早已看穿她的伎俩,沉默的翘着二郎腿,十分淡定的听完张氏的哭诉。
张氏也是战斗力强悍,整整哭了一个上午,只哭的季海棠耐心耗尽,一拍桌子,砰的一声,镇住了张氏的眼泪。
“哭什么哭?你被狗咬了一口,难道狗快饿死的时候你还会给它一口饭吃?”季海棠冷冷的讽刺道,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我可怜的老头子啊,养些儿孙都是个不孝顺的,如今眼看着要病死了,孙女儿竟然都不给钱啊!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张氏那管那么多,一番哭天喊地,若是不知道真相的人,还真以为,季海棠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不顾自己爷爷的死活。
季海棠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悦,冷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若是不可恨,又怎么会可怜?全村人都养鱼你自个儿非要跳出来作对,不养,白白的看着别人赚钱,这会儿病了没钱你怨谁?怨我吗?”
纵使不管从那个角度说都是张氏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可耐不住张氏脸皮厚啊。只见张氏哭道
:“还不都怪你那块该死的茶叶地?一年不如一年,还亏了我那么好的田换的,说到底都是你这个死丫头,换走了我的地,拿块赔钱的玩意儿敷衍我!”
季海棠被张氏这翻话说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说话讲个证据好吗?第一,不是我强迫你换的,第二,我怎么知道茶地到了你手里会一年不如一年?在我手里的时候不都是尽赚的?况且,第一二年,你不是也赚了不少么?第三,茶地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换,当然要等价咯。”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意出钱给你爷爷治病是不是?”张氏早就知道季海棠的嘴巴厉害,也不敢再争辩下去,立马转移了话题!
“对,就是不给,有钱也不给,不给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的刻薄尖酸,我这人一向有仇必报的!你想怎么的?”季海棠毫不客气不带丁点儿迟疑的说道。
气的张氏眉头冒火,却又无可奈何,和以前一样上前动手?怕是张氏打不过季海棠,况且,季海棠的凶神恶煞,张氏想起来,现在都有些发颤。
“你,你,你今儿要是不给钱,我就不走了,赖这儿不走了,
反正老头子没钱治病活不了几天,我也没脸回去,就在这儿待着算了!”张氏指着季海棠一跺脚,一咬牙道。
颇有一种泼皮无赖的模样,令人不敢恭维。
季海棠一耸肩,丝毫不把张氏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爱待着就待着,反正咱家没你的饭,没你的床,也没你这个人!”
对付泼皮无赖最好的方法,把他当做空气,该干什么的干什么,不予理会。不然你越发的,想要赶走,它就越发粘的厉害了!
“你……”张氏无话可说。
季海棠却道:“老想着从我这里拿钱,你怎么不去别人家,你儿子又不止我父亲一个,成天的喜欢压榨我们家,好东西却没我们家一份儿的,赚了钱也是往大房三房贴,没见着给我四房来一钱,现在好意思和我们要钱,难道你不知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个道理?”
但凡张氏稍微收敛一些,不给季海棠整那么多幺蛾子,季海棠都会看在季峰的面子上给钱,虽说怼人的话是要说两句,但终究还是会给钱,不可能真看着季正义死了不是。
奈何张氏做的太过,一次又一次的找茬儿,所
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张氏这会儿自知理亏,倒是不说话了,坐到椅子上,似乎真的要赖着不算走。
也是,张氏没有达到目的,怎么可能会走呢?走了哪来的钱回家吃饭?光靠三房那点钱,能撑多久?还不想今办法从最有钱的季海棠身上要。
季海棠夜就任由着张氏赖着,转而悠闲地喝起茶来。
柳氏倒是来打了个照面,眼看着张氏要开始吵柳氏哭,季海棠眼疾手快的将柳氏带了出去。
柳氏疑惑,待季海棠一说事情,往日里都是支持的柳氏这会儿却反而不支持了。
“海棠,到底是还有点血缘关系,再怎么着,也不能不管啊!”
在古代这个封建的社会,不孝,那是要被告进衙门的,而且,于礼数上也是大大的不和。
就比如说,在现代,婆媳关系不好,婆婆刁难媳妇,媳妇大可怼回去。可在古代,媳妇唯一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
季海棠不太想和柳氏说这个,她自己,自己难以改变古人着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
只得转移了话题,哄走了柳氏。
却不想刚刚哄走柳氏,却又来了一个令季海棠吃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