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识字了才能写吧。”
“还有呢?”
“弹琴吧。”
她将喜好排了个序,于是母亲按照她喜好的顺序教她练习。
不被任何人记起的那段日子她们母女俩过的很充实,就只是她不喜读被母亲胖揍的时候有些痛苦。
母亲是个围棋好手,但是她在六岁之后大多时候就能赢她半子以上了,她看母亲那副惊喜但又不甘心的神情不像演的,因而越发得意,常常用对弈的输赢来要挟母亲让她再少读一本,但是在这件事上她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因为她不敢对母亲动手,可是母亲敢揍她。
她那会儿不爱读,总觉得人们都有自己活法,凭什么里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母亲教她: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她不服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母亲劝她: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再回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母亲手掌都举起来了:到用时方恨少。
她还在:百无一用是生。
‘啪’的一声。
手掌亲吻脸颊,还留下一片殷红。
母亲平静问:粉身碎骨浑不怕?
她终于含着泪视死如归答:要留清白在人间!
初明见妹妹嘴角扬着,眼睛里都是笑意,不由问她,“眠眠,你笑什么呢怎么这般高兴?
初暒醒过神来,笑道,“我要去上学了。”
“嗯,哥也为你高兴。”
“可是哥,咱家里有余钱供我上学吗?”
“你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初明笑笑,向她解释,“在安南院读,每个学生入学时只交部分学费,要是觉得先生教得好,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把学费交齐就成,如果觉得先生教的不好,也可以随时退学离开,我听说有的学生离开院十几年了,才会回来补交学费呢,你前些年入学时已经交了一部分了,这回重新去院,剩下的钱家里慢慢攒一定是够交得。”
“那你为何不与我一同去院读?”
“哥上过院呀,还学了点算账的本事,现今你兄长会做点心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贸然停业,恐怕会让那些个馋嘴哭上好一阵呢。”
他在开玩笑,以此让妹妹不要为自己担心,可初暒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哥,有朝一日,你的手艺一定会众所周知。”
初明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那便多谢你吉言啦。”
吃过晚饭,初明捧着碗去洗,于嫣红收拾完桌子也去外头帮忙,屋内只剩下初大年与初暒两人。
过了年,一日比一日暖和,但是天色还是跟冬季一样黑的早。
桌上烛火忽明忽暗的闪着,烛芯忙忙碌碌的,可是坐着的两人不仅不说话,就连动弹一下也像挣扎了很久似的。
初暒前世做梦都想跟爹坐在一处吃顿饭,可从军之后到冤死之前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过,今生倒有幸天天都能和初老爹坐在一起吃饭,但桌上忽然只剩下他们两个,初暒怎么坐都觉得别扭。
初大年也有些局促,他抬手背蹭了蹭鼻头又用手掌搓了搓大腿,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说,“眠眠,老爹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要去的地方离初家院子不远,提着灯笼走估摸三分之一刻就到了,初大年走到一间小茅草屋前从怀里掏出钥匙,递给初暒,笑道,“到你的地盘了,打开看看罢。”
“好。”
虽然不解,但初暒还是乖乖开锁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