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橘生显然是被她接戏的热情吓到,“秦述好像在瑞士吧,你何必飞这么一趟?”
“反正暂时国内也没有什么工作,处理完手上的,我就去拜访他。看本子的取景好像也是瑞士,早点去体验一下也好。”
“行吧。第三件呢?”
如侬吸了口气,侧首瞥一眼室内的江以商,他呼吸平缓而规律,是熟睡的标志。
“第三件,帮我处理一下宣怀那套房子和国内资产吧,越快越好。”
橘生不解:“为什么啊,那套房子放着能升值呢,你不知道最近才出的土地规划——”
“没关系,我出国也没人住,放着浪费。”
贺二小姐挠了挠头,迟钝地察觉出反常来:“那对面是江以商诶,你俩啥情况?闹掰了,还是要买婚房?”
“……”如侬抓着手机,拼凑不出词句,“我回头再跟你说。”
“要不再考虑考虑?放着等升值也好啊,干嘛非要脱手?”
“不用考虑了,我必须卖掉它。”
不然于己于他,都是残酷不切实际的念想。
“行吧。”橘生自知拗不过她,打了退堂鼓,“LAMER直播就是这两天了,你早点回来。”
“知道了。”
她刚挂断电话,身后推拉门响动,如侬还没回头,就被江以商包在怀里。
他睡眼惺忪,刚长出一截的头发也十分不顾风度地翘得乱七八糟,身上披着酒店的毛毯,长度足够把他们一并裹起来:“怎么在外面打电话?”
如侬心底一惊,故作镇静:“吵到你了吗?”
“没有,看你穿得单薄,怕你冷。”他说着捏了捏如侬指尖,喃喃道,“果然,手凉成这样。”
“我手本来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侬侧身,亲昵地碰着他鼻尖。江以商的鼻子生得尤其好看,鼻骨纤细挺直,自带贵重气质,“橘生跟我说,后天有一场品牌直播,我得早点回去。她怕我玩忘了。”
江以商笑了:“难得看贺二小姐这么有干劲,以前认识时,还以为她是个玩咖。”
“那你错怪她了。”如侬搂着他,十二分不舍,“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江以商把毯子裹得更密实一点:“好像你平时也没怎么照顾过我。”
“……”他玩笑话本该换来如侬的嗔怪,可无端戳中痛处,她鼻端又酸涩起来,“我是说,少抽烟少喝酒,演戏也别那么拼。”
“怎么说得好像我们要好久不见一样?这次讨论剧本也不过几天,再长我签证到期了。”
她很庆幸江以商此刻的没心没肺,这也证实如侬伪装得极好,至少没被枕边人拆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如侬倚着他,说起自己不屑的肉麻话,体感可察地感受到江以商的轻笑。
他吻过她耳垂:“我也会想你,照顾好自己。”
“好。”
如侬侧首衔住他唇瓣,厮磨碾转地吻了好一会儿,江以商本能地摸到浴衣的衣带,下一秒回过神来,用毯子裹着她抱起:“不行,外面太冷了。”
她勾住他脖颈,伏在心口,贪恋他身上的松香。
在温暖的和室里,她自唇角吻到喉结,自耳垂吻到指尖,像从前他珍惜她那样,恨不得在每一寸都留下印记。
相拥至登峰时,她咬住男人的肩头,泪与汗交融滚落。他还以为是自己粗鲁,心疼地停下为她擦拭,可如侬摇了摇头,只是吻他吻得更深,带着贺如侬绝不会有的疯狂拼命索取。
江以商不知道,她挣扎着用气音重复着四个音节,被撞得支离破碎,无法成章。
她说,さよなら。
他们故事盛大落幕的背后,是她一个人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