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悠悠和帝墨远来的不算早,大殿里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刚站定便响起了“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的传呼声。
除了纪贵妃眼含妒意的看了一眼皇帝与皇后相携的手,对他们略施半礼,余下众人皆行了全礼。
田悠悠跟着帝墨远在大尚宫的唱礼声中给皇帝和皇后敬了茶并献上了新妇巧手礼。
皇帝虽对田悠悠不甚喜欢,在帝墨远和皇后的注视下倒也没有出幺蛾子,他轻抿了口茶,示意福公公收了献礼。
皇后面色慈和地问了田悠悠在京都是否习惯,又依礼对田悠悠训了话,才饮了敬茶,命安嬷嬷收下巧手礼,并依礼回赠了锦缎,便要让田悠悠入席。
一直安静旁观的纪贵妃突然笑道:“姐姐,妾久闻太子妃贤良淑德,心灵手巧,可否让妾见识一下太子妃予姐姐的巧手礼?”
皇后这婆婆都没听说过太子妃心灵手巧,纪贵妃是在哪听说的?她不咸不淡的道:“现已快到了开膳的时辰,贵妃若是想看,稍后到本宫的承乾宫看吧!”
纪贵妃扫了丽嫔一眼,丽嫔立即意会,挨挤到皇帝身侧道:“皇上,妾真羡慕皇后,妾年四十却未有一子,妾恐怕这辈子也不知什么是媳妇礼……”
皇帝刚准备安慰丽嫔两句,纪贵妃的亲女瑶安公主突然嗤笑出了声。
待众人都把目光看向她,她才请罪道:“父皇母后莫怪,实在是儿臣突然想起今早听的一桩趣事,一时没有忍住。”
皇后看她们演的这一出便知恐要生事,正准备开口拦住瑶光的话,纪贵妃抢先问道:“哦?说说是什么趣事?”
瑶安公主看了帝墨远一眼,才对纪贵妃道:“儿臣听闻今晨太子妃为太子哥哥挽了半个时辰的发,最后挽出来的发式太过—特别,以至于太子妃硬拦着不让太子哥哥出门……太子妃的媳妇礼,儿臣也很好奇呢!”
田悠悠瞧了帝墨远一眼,东宫的防卫怕是筛子吧?
帝墨远也是无奈,自己当时去夏国走的着急,并未亲自安排东宫的防卫,这次回宫还没来得及整治。
皇帝无视皇后让自己打圆场的眼神,他好整以暇的瞧向太子夫妇。
做为新妇,田悠悠是想低调的。
昨日她行认亲礼时就觉得瑶安太张扬,衣饰竟与嫡公主乐安同款同料,甚至挤兑乐安穿的没有自己好看。田悠悠介于乐安公主与自己并不亲近,自己又初来乍到,便没有搭腔。今日瑶安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自己,莫不是觉得自己也是个软柿子?
田悠悠面色担忧的向皇帝皇后行礼后道:“父皇、母后,儿臣与太子殿下的闺房之乐何以传入皇妹之耳?公主一举一动当为天家之典范,瑶安尚未婚配,这窥探兄长闺房之事若传出去,瑶安以后可怎么办?”
皇帝皇后还未答话,瑤安恼道:“管你何事!”
这话极无礼,皇帝斥道:“瑤安不得无礼,快与你皇嫂道歉!”
纪贵妃立马打圆场道:“陛下,瑶安向来乖巧听话,绝不会做窥探兄嫂之事,她刚才所言定是从别处听来的。”
皇后刚才正担心田悠悠羞愤而泣,寻思理由帮她圆场,不想她倒是机变,把自己不善挽发,轻描淡写的说成是闺房之乐,甚至还揪了瑶安的错处。
皇后助攻道:“人言可畏,一国之公主遇事怎可不求证便道听途说?本宫令瑤安今日回去禁足思过,贵妃可有异议?”
纪贵妃神色不虞,口上却言道:“理应如此。”
田悠悠求情道:“请母后开恩,皇妹年幼,想也是无心。儿臣以为只罚给皇妹透消息、诱导皇妹犯错之人即可。”
皇后略思片刻,言道“允。”
瑶安的脸都气绿了。罚自己禁足尚可,待过后母妃求一求父皇自己也就解了禁,这揪人就有些过分了,自己身边能办事的人本就不多,这次倘若交出了人,以后谁还会尽心为自己办事?
只是她这会儿若是再开口怕是有不领情的嫌疑,父皇还不得更生气?
皇帝瞪了帝墨远一眼,这儿媳妇颇不懂得适可而止,以后岂不与瑶安结了怨?
纪贵妃也是没想到,这新太子妃在边陲之地长大却如此伶牙俐齿!暗恨自己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