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回到家里,心知这万佛寺工程量庞大,自己还要垫资,压力不少。马行空派大儿子马守信去请京城相熟的商人前来家里相会。
马行空对大伙道:“各位老板,最近都在做些什么买卖啊?有发财的路子,可别忘了关照马某一下啊。”
坐在马行空旁边的商人道:“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哪里比得上马老板的大生意啊。倒是马老板,有发财的路子,别忘了提携一下我们啊。”
马行空道:“各位言笑了,生意无大小,都是赚钱的嘛。不过你们这么一说,我手头倒是有个工程,不知各位是否感兴趣。”
众人听了,一下子挺直了腰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行空。
马行空道:“万佛寺。大家应该收到风吧?不瞒你们说,这工程我已经拿下。在座各位都是熟人,所以我打算预各位一份,大家可以出资参股,建成之后利润分成。另外,工部还给了我其它几个工程,现在出资的人,还可以优先参与到这几个工程上来。”
众商人交头接耳,计算一番,觉得可行,同意出资参股。
有了钱,那就好办事,城西征地,搬迁,拆房,一切正按计划进行。
这天,太子和国师景秀突然去工地视察,工部尚魏新孟在一旁陪同。几人边走边聊,蓦然发现工地竟然还有一房子没拆,孤零零立在那里,很是碍眼。
太子问魏新孟:“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魏新孟也搞不清楚状况,赶忙派人去叫马行空过来问话。
马行空惊道:“太子到工地啦?怎么没人通知我,快,备车,去工地。”
马行空赶到工地,魏新孟责问他怎么回事。
马行空叫苦道:“回几位大人的话,这户人家主人叫刘敬,据说是淑妃娘娘的亲戚。他漫天要价,死活不肯搬,我也很头疼。小的只是一介商人,没权力强拆,也惹不起他啊。”
魏新孟道:“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淑妃娘娘的亲戚怎么啦?他就这么横吗?难道淑妃娘娘比皇上还大?”
国师发话道:“皇上是万民之主,修建万佛寺是为皇上祈福,功德无量之举。凡夫俗子谁胆敢阻挠,那就是是造孽。马老板,你不要有顾忌,放手去干吧,本国师会超渡他们的。”
马行空一愣,国师身为出家人,看着慈眉善目的,没想到一开口就这么狠。
马行空看了看魏新孟,魏新孟道:“如果人都没了,那还护什么宅子。淑妃娘娘自己来护宅吗?”
魏新孟看了看太子,太子望着皇宫的方向,缓缓道:“国师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会超渡他们的。”既然几位大人都定调了,马行空不敢怠慢,赶紧着手安排。
如意赌坊里,烂赌鬼汪大兵又输了,骂骂咧咧地出了赌坊,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汪大兵道:“怎么?输钱牢骚几句,还不让人走啊?”
来人道:“汪大兵,不要误会,我不是赌坊的人。你跟我走一趟,有好事介绍给你。”汪大兵疑惑地看着来人,心想自己债主很多,也不知道这是哪一个,不过不找他麻烦就谢天谢地了,竟然还有好事?出于好奇,汪大兵跟着来人走了。
来人带汪大兵左拐右拐,到了一间小屋,里面坐着一位满脸富态的人,正是马行空。马行空是京城有名的大老板,承包了京城的很多工程,汪大兵也曾在工地上干过活,见过马行空来工地视察,所以马行空长什么样他还是知道的。
汪大兵低头哈腰道:“原来是马老板啊,不知道找我这个小瘪三什么事啊,我不记得有欠你债啊?”
马行空客气地道:“别急,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马行空道:“汪大兵,不要紧张,听说你欠了不少债,我是来帮你还债的,你欠赌坊的债我都可以帮你还。你儿子不是病了吗?放心,我会找大夫帮他医治,而且,我还会给一笔钱你做安家费。”
安家费?汪大兵一听,知道马行空找自己,准没好事啊,可一想到自己生病的儿子,他又有点犹豫了,于是问道:“不知马老板想要我做什么?”
马行空道:“很简单,一点小事。”
马行空在汪大兵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汪大兵面色一沉。
马行空道:“你要明白,这事你不干我也会让别人干。不过现在我告诉你了,你不干也得干,没得选择。”
汪大兵沉吟片刻,道:“好,我干了。”
几天后,刘敬在家实在是烦了,于是决定出去逛街解解闷。正当他开心地逛着,迎面来一人跟他发生了碰撞,那人正是汪大兵。
汪大兵马上对刘敬破口大骂:“你瞎啊,走路不带眼,碰着你大爷我了。”
这刘敬平时仗着是淑妃的亲戚,脾气也是够冲的,眼前这个谁啊,敢骂他,心里自然是不爽,于是反骂道:“王八骂谁呢?撞了我还在这里瞎叫,你也不打听一下我是谁?”
汪大兵推了刘敬一下,道:“你哪只狗眼看我撞你啦,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再说了,我需要认识你吗?你是二郎神旁边的哮天犬?”
被人骂谁狗,刘敬火大了,一下子反推了回去,道:“骂谁呢?找死是不?”
汪大兵不再多说,直接一拳打在刘敬脸上,道:“谁找死还不一定呢。”刘敬吃了亏,马上反扑过去,两人扭打在一块,滚倒在地上。僵持间,汪大兵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连捅刘敬多刀,一直到刘敬失去反抗能力。
汪大兵满身鲜血爬了起来,旁观的百姓吓得连连尖叫。汪大兵擦了擦匕首,转身跑了,围观百姓赶紧让出一条路。等巡逻的捕快闻讯赶来,刘敬已经因失血过多死了。
发生命案,官府自然是要管的,何况这是在京城,天子脚下。
顺天府派两名捕快去告诉刘敬的妻子,叫她去认尸。
刘敬的妻子听闻噩耗,吓得差点晕倒,只好让小儿子留下看家,自己带着大儿子去官府走一趟。
四人走到半路,路上突然冲出一辆失控的马车,刘敬妻子和儿子两人躲闪不及,双双被撞身亡。捕快逮捕了车夫,顺天府另派人去找刘敬的小儿子,没办法。刘敬的小儿子只得离开家,跟捕快去官府处理后事。
刘敬的小儿子忙了半天,方从顺天府出来。汪大兵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拿着刀对着刘敬的小儿子就是连续几刀,这次捕快反应够快了,当场把汪大兵擒了。可怜刘敬一家四口,一天之内就全遭横死。
当晚,刘敬的住宅来了一群人,一夜功夫把房子拆除,片甲不留。
顺天府伊刘哲审讯了汪大兵一晚,供词没看出什么漏洞,看样子是个街头纠纷引起的命案。本来还想再详细调查一下,国师派人给刘哲传话,京城是首善之区,发生命案,百姓心里不安,影响很大,希望刘哲赶紧结案了结。
一件普通的命案竟然惊动国师,刘哲觉得事有蹊跷,可国师是皇上身边红人,自己得罪不起。
第二天,顺天府贴出告示,通报案情:疑犯汪大兵跟刘敬因碰撞发生口角,冲动之间杀了刘敬,之后逃脱,后来想到官府自首,刚好碰见刘敬的小儿子刘富,一时起意又再次杀人。至于马车撞人,经审讯,那是意外,马车夫另作处理。
百姓们围观告示,议论纷纷,都说刘敬家人的死是跟拆迁有关,可是又有谁会给刘敬出头?大家议论了一段时间,慢慢地也就淡忘了此事。淑妃听闻,虽有微词,可自己也无权干涉顺天府,只得请法师为刘敬一家人做场法事,超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