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考不好,你倒怪起老天爷来,你胆子大了。”
父子二人争开始升级,母亲已经听到,她刚好把饭做好,大概怕儿子又被打,忙叫陆运红去拿碗筷,准备吃饭把父子二人争吵的话题诧开。表哥韩斌也从屋里出来,急忙帮他证明,向姑父解释说每次班上的考试成绩,有不少是作弊来的,他最清楚,他知道表弟从来没作弊,怎么怎么,这倒让陆选南将信将疑,没再和儿子计较。
次日,邻近中午的时候,赤脚医生王和珍来到家里,和母亲在厨房里悄悄的聊了许久,快中午饭的时候,她才起身告辞,母亲苦苦留她吃饭,她坚决的不吃,说还要走亲戚。一般王和珍到谁家,不是为病人的话,多半就是为了做媒,他和表哥从外面回来,恰巧碰到她离去,想到上次她来家里为大哥陆运新做媒的事,估计这次她多半也为此事来。跨进门槛,他就问母亲:“王医生又给大哥说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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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给大哥说谁?不是,别乱猜。”
“那?总不会是为三姐吧?”
确实,王和珍是来为三姐做媒的,桌上的时候,母亲和父亲说王和珍做媒的事。
赤脚医生为三姐介绍的对象是原来伏龙大队的,说来和家里还有点关系,原来修建通县公路的时候,来家里借住的那十多个人,其中有一个和母亲韩叙芳同姓,被陆运红称“韩娘娘”的,自通县公路修建完成后,就没再有联系。这么多年来,互相也不知道,并且已经忘了她叫什么名字,是她托赤脚医生替他儿子来求亲的。王和珍说,对方丈夫姓杨,她家有两个儿子,他替他的小儿子求亲,小儿子名叫杨成立。居然这么多年来,对方还能想起这里的。母亲也回忆起,对方当时的生产条件就比这里好,人家每人分稻谷都比咱们队上多一百斤。王和珍虽然是受托,认真的提了提,但因为没见过对方,只有带来的一张照片,不知道其具体的现在的情况,母亲没表态,和陆选南说,再听听三姐的意见,毕竟三姐已经十七岁,也可以谈亲事了。
母亲把王和珍留下的照片拿出来,让父亲和三姐看,据赤脚医生说的,杨成立今年虚岁十八,才从公社中学毕业一年。三姐一声不响的听着,好一阵,侧过头看看母亲递在父亲手上的相片,忽然惊了一下:“咦,这个人我认得。”
“你认得?”母亲奇怪地问。
“认得,是我们同年级的,他在我们班隔壁,也知道她好像姓杨,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
“哟,三姐姐,你们原来怕早就暗中互相联系呢,说不定不止是联系,早都已经谈到一块,情投意合了呢。”韩斌在旁边插话取笑说。
“胡说八道。只是班挨班,才有点认识。噢,就是你们上期那个班隔壁。”
“嗯,我不信,不然人家为什么这么准确的就托人找来呢。”
“你别以已之心度人之腹,你才是那样的人,不然怎么挨舅舅打得这么惨?”
韩斌把照片拿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阵,说:“姑父,三姐姐,我看这个男的可以,挺中看的,有点象汪宝生的样子。”
“你就是爱以貌取人。”三姐有些不好意思的反驳。
陆运红也把相片拿过来看看,黑白照片是两寸的,可能才照不久,还是新的,照片上的小伙子,穿着白衬衣,长得挺精神,正弯着腰在井里打水,韩斌碰碰陆运红的肘,问:“你觉得怎样?”
“没觉得怎样。”他对着三姐撇了撇嘴说,“多半是个驼背,要不然为什么不站直了照相?偏要选择打水的时候,分明是借机掩饰。”
“人家得罪你了?无缘无故的这样出口伤人。”三姐忽然对他指责道。
“本来就关我屁事。”
“再不然,人家早念的时候,就在暗中思恋你,所以才托人来的。”韩斌又对三姐说。
“只有你最懂,成天就在学校里研究这些名堂。”三姐嗔怪地说,韩斌得意的笑笑。
父亲抽着烟,又拿过去看,半晌说了句:“看样子,倒是象本分人家的人。”
母亲看了三姐片刻,又对父亲说:“先也不要这么快的就下结论,看看人再说吧。”
三姐脸有些微微发红,没有反对母亲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