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又称汉江,是长江最大的支流。
它发源于秦岭山脉的高山峡谷,途经武都郡、汉中郡、魏兴郡流入荆州的南阳郡,再从襄阳城的北门绕至东门后转为向南,经南郡和江夏郡汇入长江。
两江的汇合处,正是夏口。
陈泰引着战船,沿途冲破好几支吴兵的阻截,大摇大摆地泊入夏口水寨。
“陆逊!你到底几个意思?满将军的信没收到吗?为何拦我运粮战船?”
“呃……陈将军啊,我不是有意为难,而是蜀军的细作无孔不入,必须小心检查啊!”
陆逊无奈地解释着,送上几张蒋济和田豫亲笔题写的收契,“陈将军请看,你的粮草还没送到夏口,枝江口两天前就收到粮草了!”
说话的同时,殷勤地引着陈泰上岸,“陈将军远道而来,路上多有辛苦,要不要进帐小酌几碗?”
“不必了。赶紧打个收契,本将还要向满将军复命。”
“好说,好说,陈将军请稍等。”
陆逊满脸堆笑,毫不在意陈泰的无理与傲慢,命人取来纸笔。
可是,没写几个字,突然抬起头,“对了,不知蒋将军和田将军……打算何时过江?”
“这个嘛……满将军说了:我军战船不足,还需陆将军……呃……”
说话间,陈泰突然感觉右腿一震,疑惑地低下头。
还没搞清怎么回事,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水寨之内喊杀震天。
早就埋伏好的吴兵万箭齐发,押粮的魏兵还没回过神,就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
不知过了多久,陈泰缓缓睁开眼睛。
想起水寨发生的事,猛然坐起身。
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名陌生的校事。
“你……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这是什么地方?”
“陈将军……呜……”
校事扑通跪地,放声大哭。
陈泰本就心乱如麻,一把将其拎起。
这人,确实不认识。
衣衫褴褛,满脸是血,胳膊上还缠着厚厚的布条。
不停地哭,懒得细问。
大步冲出,却“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大腿缠着厚厚的布条,鲜血淋漓,剧痛无比。
没有多想,挣扎着爬到外面。
原来,自己正在一艘战船上。
抬眼望去,紧跟在后的几艘战船,几乎每个魏兵都挂了彩,灰头土脸地坐在船头。
侧耳细听,后方不远处,喊杀声此起彼伏。
心头一紧,赶紧爬回舱中。
“将军!那陆逊突然发难,咱们没有半点防备……一场恶战下来,只剩这八百来人……
“你的校事杜琼和郑邈……全都没能逃出来……咱们拼了性命……终于把你救回船上……
“可是……那陆逊仍不罢休,派了好多的战船紧追不舍……”
校事哭得肝肠寸断,说话断断续续。
陈泰连猜带蒙,基本弄清了来龙去脉。
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夏口是东吴的水师大寨,战船密布,兵多将广。
自己这几艘战船,自己这点残兵败将,实在是无力再战。
不被吴军战船追上,就是烧高香了。
身后的吴兵,实在讨厌,追出二百多里仍不放弃。
汉水沿岸,竟然有无数的魏兵败退而来。
而他们的身后,还有大批的吴兵穷追不舍,喊杀震天。
见到汉水上的魏军战船,那些士卒又惊又喜,疯狂地挥手,哭喊着不停追赶。
甚至,还有无数的魏兵纵身跳入水中,不顾一切地往船队游来。
吴兵眼看就杀到,陈泰实在不忍放弃他们。
冒着被吴军战船追上的危险,令战船缓缓靠岸,接走了大部分的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