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别过头,眸光中流露出一丝酸楚,“有什么好骗你的,反正都没了。”
话落,她抬脚要离开,却被钱凌羽钳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一双猩红的眼眸凝视着她,“你打掉了?”
“你和我商量过吗?”
“我是不是应该有知情权?”
“你问过我是要打掉还是生下来吗?”
这些问题让赵逸头痛欲裂,两眼发酸。
她眼眶泛红一瞬不瞬得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
钱凌羽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这也是我的事!是我的孩子!”
她使出全身的劲儿让盈满眼眶的泪珠不要落下,“几个月前,你在沁瑶的病房里说孩子太麻烦了,不是吗?”
此刻,她的眼神和那些泪水深深刺着钱凌羽无言。
赵逸觉得眼前的男人荒谬至极,他难道不是巴不得没有这个意外吗?
现在争论这些,不过是被抢了主导权。
她冷笑了声,“钱凌羽,你未免太可笑了。”
他紧了紧手,把她掐得更痛了,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是我可笑,还是你太自私?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
不知道是被掐疼了,还是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她的眼泪忽然就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她冷冷地直视着钱凌羽的眼眸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和你说什么?说这是个意外,说对不起,钱凌羽,是我没太粗心了,是我事后没吃药。是这些吗?”
“你还想听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说完,赵逸大力地甩开他的手,往前移动了两步。
钱凌羽手里攥紧的,“不可理喻。”
听言,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钱凌羽,不可理喻的是你。你放心好了,那只是个胚胎,它遵循大自然优胜劣汰的规律,自己走了,走得很彻底,它不会是你的羁绊,我更不会。”
赵逸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告诉钱凌羽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她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在瞬间和眼泪一起一倾而出。
钱凌羽半眯着眼看着她,怒火降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口泛起的莫名痛。
那些眼泪和话语莫名得像凌迟般一滴一滴、一字一句切割着他的心。
他上前两步想拦住赵逸的去路,一个不留神,她推开了他,留他一人在原地失了神。
赵逸外衣都没有脱掉,直接扑倒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大哭了一场。
自打王艳君去世后,她就很少再有眼泪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泪水就那么多了。
她恨透了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赵逸收拾好情绪,从卧室出来拿东西。
路过房,门是半开状,里面的灯透过门缝在走廊印出一道亮光。
余光可以看到钱凌羽站在窗前,他指间夹着的烟忽明忽暗。
赵逸并没有在门口逗留,依稀能听到几句话,
“我没问她多久了。”
“她跟我说是自然流掉的。”
“你放心吧,不会麻烦的。”
她并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她猜可能是花儿亦或者是其他女人。
她介意吗?她好像并不介意。
她只是想笑,这么着急汇报,可想而知,他是多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刚才的那些指责的话简直就是个笑话。
赵逸别过头,眸光中流露出一丝酸楚,“有什么好骗你的,反正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