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道家天宗周清与鬼谷盖聂便至兴乐宫前,那里已经有着一行二十人的小队骑兵存在,不过衣着却是朴素,都是劲装打扮,不复铠甲长矛。 中郎将李信为其头,观周清与盖聂联袂而至,连忙迎上前来,比起同时入秦宫的辛胜,运气倒是差了一些,如今辛胜已经归于大将王翦帐前听令,而李信还只是宫廷中郎将。 不过万事婉转,阴阳而动,在如今的小打小闹战事中,并不能够看出什么,待到真正的兼并战争开启,展现个人才能的时候才真正到来。 “见过玄清大师,见过盖聂先生,王上正在殿内,欲出!” 手持长剑,拱手先后一礼,不过十五六的年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体内劲力婉转,实力也是也是不弱,语落,身躯微转,看向不远处的兴乐宫。 “不着急!” 盖聂不喜言,对着李信微微颔首,周清倒是面上轻轻一笑,灵觉扩散,伴随口中之语,而后将目光看向殿前的另一侧区域,那里昌平君熊启与信候吕不韦正静立其内,随意闲聊。 半个时辰以后,一小队人员骑马低调而出咸阳宫,不过非是从咸阳宫的正门而出,而是诸多侧门之一,去向不知,秦王政没有任何透露。 一行二十多人,其内有李信亲自挑选的二十位精壮兵士,其外便是嬴政、周清、盖聂、李信四人,驾驭骏马,如同商贾装扮的锦衣加身,顺着驰道而行,一路南下,逼近渭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老秦人虽尚黑,常玄衣加身,但此时的秦王政却是一袭白衣加身,素袍罩体,漆黑的发丝束冠而起,一根银簪束缚,剑眉略显飞扬,丹凤之眸甚是凌厉,五官俊逸非凡,翩翩之公子。 身下一匹同样的毛发皆白的骏马,骑乘御使,身侧的李信不时的指路前行,一身在前,左右则是鬼谷盖聂与道家玄清。 “王上欲前往何处?” 此此出行,中常侍赵高倒是没有跟随,出咸阳城数里,依地图所在,三十里外便是渭水之边,比起秦王政的英姿,周清与盖聂的打扮倒是随意。 一件很普通的青色锦衣长袍加身,骑乘骏马之上,玄力笼罩,随意而动,灵觉扩散,方圆数千米区域内的一切无数遁形,安全无忧,不多时,周清随意而问。 “沿渭水而下,观大秦河山,近来蒙武将军破濮阳,迁卫元君角于野王,寡人欲前往河洛之地观政令贯彻如何!” 地图而观,整个诸夏之地的所有知名城池都坐落在河流之旁,于秦王政之语,周清心中略有明悟,微微颔首,而后一路之上随意闲聊,不多时,便入渭水,乘客商之船,一路东进。 渭水向东,过骊山、洛阴、封陵、函谷关、曲沃、武遂等等高川、险关,令行而过,历经数日,直入渭水与洛水的汇聚之地——洛阳。 三代之都,夏朝、商超、周朝都在此为王霸之都,只可惜在庄襄先王元年之事,相邦吕不韦直接率军攻灭东周,断绝大周最后的龙脉。 其后,秦国在此置三川郡,信候吕不韦食邑十万户,入洛阳古都,迎面而来,便是滚滚的商贾红尘之气,虽然大周已经不存,但这座古都却似乎更加繁盛许多。 一队队载着货物的马车在城中屡见不鲜,宽阔的街道两侧,满是富丽堂皇,奢靡无比,仅仅是外观儿看,都非咸阳城可以媲美。 “洛阳,天下巨富多居于此!” 论规模,洛阳丝毫不在咸阳之下,如今从商业的繁华程度来看,更是远超咸阳数个层次,一位位衣着锦绣的商贾谈笑无间,亿万钱财挥洒,美人相伴其间。 入洛阳以后,马匹已经留在城内一角,精装的护卫分布四周,秦王政、盖聂、周清、李信四人相伴而行,一路而过,商贾无尽,此景令周清感叹不已。 管中窥豹,此地作为吕不韦的封地,食邑于此,可见吕不韦自身财力之浑厚,无怪乎可以以黑冰台延伸出规模宏大的罗网,无怪乎麾下门客自衬超越魏信陵君。 不过与此场景,身侧前方的秦王政明显面上不悦,李信在前,寻到一处外显不俗的酒楼,直接领着三人进入其中,四周分散的精壮护卫,亦先后而入酒楼。 “自相邦获三川郡,罗网食邑十万户后,这洛阳……可是兴盛的很呐!” 在酒楼中寻得一处僻静之地,秦王政四人便跪坐于酒桌四方,原本李信推辞,但在秦王政单手挥动之下,倒也是忐忑的位列其中。 轻浊一口洛阳美酒,有感洛阳之极度繁华,嬴政心中不由得再次升起对吕不韦之恶。 “洛阳本为富庶之地,相邦出身商贾,食邑于此,自然知晓如何发挥其势!” 一旁周身浅灰色劲装加身的盖聂闻声而
语,或许吕不韦对于权势渴望过甚,但不得不承认,在治国之道上,还是颇有能力。 执掌大权几近十年来,秦国国势逐渐增强,未必没有吕不韦的辛劳,虽然洛阳之盛,乃是吕不韦的私人钱袋,不入秦廷。 “不过此番来洛阳,我倒是想通一事,待执掌社稷神器,自当让天下之富人汇聚咸阳,些许优待,财富汇聚,待那时,秦国当府充裕,东出山东,指日可待!” 酒楼之中的僻静之地,谈论之间倒也不避其它,除却寡人之语,左右观酒楼之豪奢,言语为之而肃,损国之府而充旁臣,这非嬴政希望看到的。 “与其迁这些富人于咸阳,不如培养出咸阳自身的富庶,观这些富人,大都以盐、铁、酒、奴隶等而富,若是可以将这些纳入秦廷所辖,不消数年,财富流转,自动汇聚咸阳!” “富人不过是财富的暂时所有者,只要掌握源头,一切可握!” 于秦王政之语,一侧的周清倒是轻轻摇头,亦是从桌面上端起酒樽,而后微微轻言,语落,轻抿一口洛阳香醇,一息之后,秦王政神情微动,思衬片刻,而后面上喜意顿生。 “大师一语,从此秦国府不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