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悦地干咳两声,吸引注意:“小驳,我们快开始上课吧。” “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凉凉瞥了郁白夏一眼。 谁是始作俑者,不言而喻。 郁白夏乖乖往里面的椅子上挪,屈膝跪坐,正襟危坐,俨然如上学堂的乖宝宝。 模样乖顺讨巧。 鹤驳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走到郁白夏身边的椅子坐下。 宋掏出一本奥赛习题,放在鹤驳面前。 “今天我们继续讲这里的题目,上回你写完一套卷子,花了三十分钟二十八秒。”又掏出计时器:“这回可要打破记录咯。” “嗯。”鹤驳应声,翻开习题册,又抽出一只黑色签字笔。 郁白夏坐在一旁,不发一语。两只小肉姜悄咪咪地攥紧了桌沿,苦恼地耸拉着脑袋。 宋的风格他肯定是不喜欢。 还没开始上课,就得先写卷子。 [哈哈哈哈夏宝肯定害怕上这位宋老师的课!] [抗拒写满了他整张脸~] [让我想起了之前被开学小测统治的可怕日子,夏宝世另我kkkk] 宋察觉到郁白夏垂头丧气,一副害怕的模样。 心中暗暗得意。 不过跟他生父郁青岚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还想让他当家教,简直是痴人做梦。 他们这些粗鄙学渣,根本不配进入鹤家。 鹤驳专注地写着卷子,阳光洒在少年俊美的眉眼上,顺着他的轮廓在卷面上投下一道暗黄色的影子。 少年穿着黑色短袖t恤,背脊挺拔,眉目舒朗。 就像从小说中走出来的校园男神。 啊不,这本来就是小说里的世界。 郁白夏托着腮,光明正大地盯着鹤驳看。 不可否认,鹤驳长得真好看,认真写卷子的模样很有吸引力。 [继子认真写卷子的模样好帅好帅啊~] [别说,一个漂亮软萌,一个俊美无俦,骨科兄弟虐恋不就有了脸~~] [啊啊啊啊前面的不要逼我站xie教p啊,这明明是亲子综艺!!] [你爱嗑鬼船谁拦得住哦,又当又立不愧是郁青岚的粉丝hhhhh] 清风吹佛着窗帘,缓缓送入和煦的风。 郁白夏的眼皮子开始打架,脑袋如捣蒜般一点一点,就连头顶的那撮呆毛也跟着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 就在脖子再也支撑不住,脑袋猛地往桌上捶。 所有观众预想中的‘咚’并没有响起,一只青筋爆起的胳膊撑着郁白夏的脑袋,轻轻地将软绵绵的小脑袋拖住。 摄像机很有灵性地将镜头拉近,那只手骨骼修长纤细,清晰地看到青筋和暗色血管,腕内还有一颗暗红色小痣。 骨节分明,充斥着力量感。 [节目组太懂了hhhh这只手简直啦,完美戳中我的x癖] [不光长得帅,又有钱,成绩也好,可以告诉我上帝究竟关上了他哪扇窗吗?] [我们只是女娲随手甩的泥点点,人家才是正儿八经造出来的人啊55555] 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厚字典,再将郁白夏的脑袋枕上去,鹤驳才抽回自己的手。 全程连呼吸都不敢加重,生怕惊扰到郁白夏。 鹤驳的目光盯着奶团子的脸,睫毛如扇子般浓密,鼻梁小巧,唇色绯红。皮肤白皙剔透,如凝脂般柔软细腻。 方才他已经体验过,就跟棉花糖一般。 实在太好戳了。 “小驳。”宋压低嗓音,带着明显不满:“你分心了。” 鹤驳缓缓回过神,抬起食指揉了揉鼻尖。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捏起签字笔继续写卷子。 等郁白夏幽幽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睡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 他的房间不算大,整体风格是清爽海蓝色。 约莫是考虑到男宝的喜好。 白色的小床,软蓬蓬的就像躺在云朵上。地上铺着的地毯花纹,也是海底世界的花纹,珊瑚、小丑鱼、贝壳和海龟愉快玩耍。 柜里放满了整齐的,分门别类。 漫画、科普、杂志还有正适合白夏这个年纪看的绘本,另外一边则满当当地放着卡通手办。 衣柜里同样不是空空如也,按照季节和款式分门别类,码得整齐。 这些都是鹤家人安排
的。 不管是管家出于职责,还是谁特意吩咐。 鹤家人对郁青岚将小拖油瓶带回来的态度,总归是尽到了自己该做的本分。 上一世,他好不容易出院回家住几天。 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继弟的游戏室,原本属于他房间里的东西,扔的扔,烧的烧,根本没剩下几样。 郁白夏这才反应过来,家里人早就当他是个死人了。 心哀大于死,郁白夏拖着病躯回到医院后,病情迅速恶化,没过几天便撒手人寰。 现在,他住在被精心装饰过的房间里。 独属于他的,房间。 想到这,郁白夏忍不住抱着枕头捂住脸,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结果,乐极生悲。 “扑通”整个人从床沿摔了下来,幸好地板上铺了长绒地毯。就是担心奶团子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下来的。 鹤覃刚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打开房门走出来。 听到隔壁传来闷响。 什么东西掉到地板上? 鹤覃表面不惊,心底泛起疑惑。 隔壁是空房间,平时也没人进去,这会儿哪门子传来的响动。 若是佣人进去打扫,又怎么会发出一道声响后就没动静了? 谁能想到,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鹤总……他、他其实很怕阿飘。 控制不住脚步,往隔壁房门口走去。 抬起打算推门而入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几秒后默默收回来,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门里的动静。 郁白夏揉着摔疼的屁股,蹙着眉头从地毯上爬起来。 又揉了揉额头,摸到肿的大包。 唔……好疼。 听到似奶猫儿般的低喊声,鹤覃没再犹豫,推门而入。 房间里,白嫩嫩的糯米团子屈膝跪坐在地毯上,眼角泛红,噙着一泡泪。 鹤覃恍然大悟,出国前管家问他郁白夏住哪个房间。 他随手便指了这里。 现在这是郁白夏的房间。 郁白夏错愕地抬眸,巴巴看着鹤覃。 没想到推门进来的人是他。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谁也没开口说话,房间里陷入凝滞。 果然,方才对他的善意只是因为在摄像头面前。 郁白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默默站了起来。 还没等他站稳,两只大手夹在他的咯吱窝下,稍稍用劲,郁白夏双脚离地,被鹤覃抱离地面。 ……?? 奶团子惊讶地对上鹤覃的视线,唇角微张,忍不住发出轻呼:“哇~” 鹤覃伸直胳膊,大手钳住郁白夏的咯吱窝,背脊僵硬挺直,薄唇紧抿,脸上带着寒意。 他、不知道怎么抱孩子。 但鹤总,不能承认。 要脸。 这也不怪他,鹤驳像奶团子这么大的时候,他忙于拓展鹤氏生意版图,忙着当空中飞人。 一年难得能见两次面。 每次也都是匆匆忙忙,父子俩也都不是会主动亲近别人的性格。 记忆中,他只抱过鹤驳两次。 当时鹤驳尚在襁褓中,还是鹤老夫人强塞进他怀里。 这半大的奶团子,要怎么抱。 鹤覃似乎感觉到额角流下嗖嗖冷汗。 郁白夏被人钳着咯吱窝,双脚离地又没着力点,自然也没舒服到哪儿去。 他勉强又小心地抬起两只如嫩藕般的短胳膊:“鹤爸爸,抱。” 软软糯糯的嗓音,带着撒娇小波浪。 令人不能拒绝。 鹤覃僵硬着,弯曲胳膊,让郁白夏慢慢靠近自己。 郁白夏顺势搂住鹤覃的脖子,鹤覃胳膊转而托住他肉乎乎的屁丨股,奶团子就这样软软地窝进他怀里。 暖暖的、轻轻的。 就像心中缺失的某个部分被填满。 鹤覃忽然感到喉头干涩,咽了口口水。 鼻息间闻到团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奶香味。 “小驳。”临走前,宋喊住了鹤驳。 将一只小纸盒塞进他手里,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是哥哥为你找来的好东西。” 鹤驳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将纸盒攥在手里。 管家正好上楼送水,见宋打算离开:“宋老师,这就要走了?留下一块午饭吧
。” “不了。”宋礼貌拒绝:“我还有别的事情。” “就算有事要忙,也要先吃完饭嘛。” 郁青岚父子俩点了二十多道菜,这可乐坏了家里的厨师。平常先生不在家,老夫人吃得又少,也就少爷一个人吃饭。 才能做几道菜。 难得哐哐准备这一大桌子菜,颇有种千里马遇伯乐,伯牙遇子期,高山遇流水的兴奋。 守得云开见月明。 哪里还记得住管家嘱咐,减少菜量。 到时观众们又要嘲讽奢靡浪费,不知节俭。 “谢谢管家叔叔,我赶时间。”宋佯装看了眼腕上的表,往楼下走。 “少爷,你去喊先生下来吃饭?”既然宋执意要走,管家不再挽留。 听到‘先生’两字,宋的脚步瞬间停顿。 他缓缓扭过头,脸上依旧挂着温润微笑:“覃哥哥回来了?” [情哥哥??] [靠,这位宋老师不一般啊!!] [果然鹤覃跟郁青岚不可能是真的,情弟弟给自己儿子当补习老师,这波儿6666] 走廊里的摄像机,正好把这一幕直播出来。 鹤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直播间里因为宋这一声情哥哥炸开锅。 [忽然有点同情郁青岚肿么破,希望郁青岚能带着夏宝离开豪门] [就是,郁青岚好歹也是个黑红流量,养活夏宝应该不成问题!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众筹走一个] [刚才软硬不吃,一听见鹤覃也在就移不开腿了呸呸呸] [绿茶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