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目光齐聚在孟卿身上。
溯舟看了两人,敛眉施礼,“主上,殿下。”
萧砚不睬,又对她道:“没什么是有什么?”
“就是扯了一个小谎而已,太傅不会计较的吧?”
他沉声道:“那殿下污了臣的名节,这笔账,该怎么算?”
孟卿欲哭无泪,悄悄地凑到他耳边,轻言:“太傅,这里人多,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说吗?给我留点儿面子……”
萧砚会意,扫了眼在场之人。
便道:“回宫。”
陆莜竹此时此刻,已然猜到自己被骗了……
怎么着,她现在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呗!连个十六岁的女娃娃也能骗她!
罢了,被骗了就被骗了吧,看这阵仗,这女娃娃身份可不低,保不齐是个公主!
她这也算是帮了公主一场,应当不会太惨。
回到马车。
萧砚闭目养神,闲适极了,孟卿本以为逃过一劫……
可他张了张薄唇:“臣的名节,殿下可想好如何弥补了?”
名节?
他损什么名节了?
他逼宫时,怎么不说名节?
当真是好不要脸!
“那太傅想如何……”
萧砚容色清贵,哪怕是侧颜也棱角分明,恰到好处。
“臣希望殿下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说出如此荒谬之言了,”他顿了一顿,又道:“臣的名节是小,殿下的名节是大。臣一介布衣,本就难登大雅之堂,可殿下不同,你乃皇家之女,贵不可言,若是损了名节,怕是此生此世都难以逃脱这个枷锁。”
孟卿哑言。
她怎么觉得……
萧砚……是在关心她?
“今日日后行事,当思量再三,若传出什么不为外人道的谣言,恐于殿下不利。”
她垂下了头。
“知道了。”
良久,她也没再说话。
萧砚紧蹙眉头,看她这一副半死不活得样子,内心莫名窝火。
但瞧她发髻略微凌乱,活像一只在外受了欺负的小猫,怎么也生气不起来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孟卿的脑袋,“好了,臣不是有意要训斥殿下,只是殿下今日,过于轻贱自己,臣一时怒极,难免口不择言。”
孟卿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撞。
“不,太傅训斥得对。我堂堂公主,本就应该有公主的尊严和傲骨,德行有亏时,太傅及时劝诫,我不怪太傅。”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的一顿。
不知为何,他有那么一刻觉得,她好像长大了不少。
至少比两年前懂事许多。
那时,他登榜金科,入朝为官,偶然一次为楚皇答疑解难,破例擢升为太傅。
下朝后路过甬道,恰好见到孟卿正责骂着一个太监。
“她是公主,我就不是公主了吗?狗奴才,瞧把你给吓的,今后出去不要说是青鸾殿的,本公主嫌丢人!”
“公主,奴才也不过是朝她行礼,真有如此严重吗?”
“你说严重不严重?我与孟蘅,那可是仇敌!你朝她行礼,那不是打你家主子的脸么?”
萧砚闻见,不忍轻笑出声。
这声笑,恰好惊到了在甬道一处的二人。
孟卿此时年幼,稚气未脱,一脸的趾高气昂。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