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宫内,烟雾缭绕,满殿里都点着同款安神香。
就连小宫女的身上都挂着同样的香囊,渴望博取皇上的半分怜惜……
因为花年故意透露了皇上好这一口,于是这香味从林昭仪的专属,变成了皇城之内,女子人手一个的货色。
并且,通货膨胀,已经贱卖到了一钱一个。
飘香的时令水果摆了满桌,整个屋子里面的宫人见到皇上来了都是喜笑颜开的,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样子。
江佐被浓重的香味呛的轻咳了几声。
凡事,过犹不及。
他看着盛装打扮的德妃,发髻间满是珠宝,她面色红润,身穿红色的轻薄衣衫,根本不像是一个方才刚刚经历过上吊的将死之人。
德妃娇笑得抚着胸口学着平日里花年的语调,矫揉造作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想你想得心脏都疼了呢~”
她早就听闻花年那个贱人就是用这甜言蜜语的一套,将皇上迷的三津五味的,不就是娇滴滴的吗?
谁不会!
不就是红裙子吗?
谁没有!
可是谁料,江佐看着这一幕,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他嫌恶的退了一步,眸子中布满寒光,“心脏疼?”
“听闻德妃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会儿怎么不是脖子疼?”
他的眉眼太过凌厉,堆满了漠然,眼神只是淡淡的滑过德妃脖子,最后落在她的衣裙上,却引得她一阵发颤。
德妃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有些后怕,她不过是随意编了一个谎话骗来皇上过来罢了,但是……她保证皇上此行不会失望的。
“臣妾……并没有上吊……”
她握紧着拳头,指尖没入血肉之中,引起一阵疼痛,感受到江佐的周身生人勿近的气质愈发浓烈,德妃强迫自己鼓起了勇气直勾勾的看着他。
“皇上,臣妾知道您不愿意见我,但是有一见很严重的事情,不得不前来告诉您啊!”
江佐冷笑,抿了抿唇,“何事?”
得到了江佐的回声,德妃的心中顿时起千层热火,说的愈发起劲,“是花年!她的余党已经准备造反,密谋要杀了皇上您……”
“皇上要多加防范,尽早杀了花年那个贱人!”
她故意的加重了“杀”这个字眼,眼底一片阴狠毒辣,她就不信了,如果皇上知道背后的事情,还能对那贱人如初!
杀了花年?
江佐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双眸。
他的心口蓦然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他当初假意宠爱花年,这些后宫妃嫔也不会如此容不得她,那些明刀暗箭,这些日子里面他为她挡了不少。
原来后宫之中那些看上去的大家闺秀,背地里那么爱搞下毒那一套。
至于余党谋反之事,他早已知晓,这事,不怪花年。
“年年的名字,是你可以唤的吗?”
这是极有压迫感的口吻。
他背过了身子,面色极为寡淡。
“她是朕亲封的贵妃。”
德妃听了这话,脸立刻变得像窗户纸一样煞白,皇上竟然不在乎生死,只在乎她对花年称呼上的冒犯!
皇上肯定是被那个贱人迷坏了脑袋,都听不懂肺腑之言了。
这时,一宫女缓缓的踏入屋内,毕恭毕敬的跪下。
“回禀皇上,贵妃娘娘那边传来消息,说娘娘今夜没有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