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被人抬回海棠苑。
察察拿了冰凉的井水,整整一桶浇在了她的身上,吓得白芷尖叫起来。
白芷吸入太多合欢香,此时神志还不清楚,身上燥热不安,被浇了一整桶凉水,一冷一热之下,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爽利的。
宋宋早将院里的人遣出去了,只留下了两个心腹,今日之事,她一个姑娘家,虽没有知道详情,但瞧着察察铁青的脸,还有许宥一脸的愤怒,也隐约知道了是什么事。
察察端坐在椅上,看着地上落汤鸡似的白芷,冷冷的道:“现在可以回话了吧!”
白芷浑身哆嗦,嘴唇泛白,看着察察的眼神确是带有些许得意,道:“察察小姐您不能这么对我?我我我已经是二少爷的人了,你这样,就是打二少爷的脸。”
此言一出,许宋宋心中一惊。
她的二哥许宥,今年二十岁,尚未婚配,一向以悬壶济世为己任,家中几次催婚都让他找理由搪塞了过去,现在白芷竟然这样说,难道…
许察察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疯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是不是忘记了二哥是大夫?那香的味道他闻不出来有什么?”
白芷不说话。
许察察又道:“今日这事没有直接闹到老夫人眼前,是二哥给我面子,你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回话!”
白芷的合欢香是从哪儿来的?这样子邪性的东西,寻常人家都不会有,是怎么落到他手里的?
白芷仍旧不服气,道:“小姐还是个姑娘,男女之事懂什么呢?这男人嘛…”
许察察打断她的话,道:“我是不懂,有人懂。宋宋,去找几个婆子来,给白芷验身子!”
宋宋应声说是,就出去了。
房中只剩了察察、白芷、草果。
草果年纪小,早就被吓得脸色苍白,她从来没见过察察这么严厉。
许察察心里明白,许宥中了迷香,受了委屈,房中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但她不相信许宥会顺水推舟的要了白芷。
“不要。”白芷大叫,让那些粗鲁的婆子来给她验身,那就等于明天整个许家都知道这事。
许察察冷哼一声,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一圈,道:“为什么不要,还你清白你为什么不要?”
白芷仍旧嘴硬,道:“小姐为什么不去问问二少爷发生了什么?”
许察察真的是对这个女人厌烦至极,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她不耐烦的:“你以为你用了迷香,爬了二少爷的床,就能留在二少爷身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就你这种手段,简直就是猪脑子。我且问你,你怎么进的松涛苑二少爷的卧房?怎么拿到的迷香,你说的清吗?你是打量着我不敢报官?你是许家下人,虽然不是奴籍,可也是签了契约,不仅你的,你娘你兄弟的,都在许家,你觉得许家对你无可奈何?”
白芷忍不住一哆嗦,怎么这事和她想的不一样?
许察察继续道:“你也不想想,二少爷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为什么带着小厮围了院?你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你是有沉鱼落雁之姿还是闭月羞花之貌?你娘是老夫人的大管事,你怎么连她一点儿手段都没学会?”
说着吩咐草果去叫白芷的娘过来。
白芷咬着嘴唇,眼中的眼泪直往下掉。
许察察幽幽的道:“也就是许家人宅心仁厚,换作是我,早将你卖进了芳香楼。你还当什么,主人家是你这样子算计的?”
白芷闻言,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她,哑着嗓子道:“不能不能,你不能卖我…”
许察察鼻腔中哼了一声,道:“能不能,是你说的算?”
宋宋带着两个婆子来了,看到婆子,白芷尖叫起来,许察察烦躁的挥挥手,道:“交给你们两个人了,给我仔仔细细的验,先把她的嘴堵上。”
两个婆子得了命,拿了帕子就将嘴堵了,带到后堂去了。
许宋宋叹息道:“这白芷以前也是老实本分,怎么现在这么多手段,幸亏二哥没事,不然真的是要打死她扔出去。”
察察想起与白家结亲时,白芷就若有若无的提起过陪嫁之事,那时候心里就装了心事,便道:“白芷有这个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许家的仁厚竟然被他们如此利用,不想着好好伺候主子,净想着这些歪门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