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蔓玲察觉到他对这场聚会相当不满,于是发出邀请:“我们除了周日的大型崇拜,星期五晚上还有小组聚会的——那是比较自由的形式,可以相互讨论。有空你也去看看……”
“在哪?几点开始?”小余这时候只想看个究竟,这间教会是如何给人洗脑的。
“在七彩花都小区,离这也不远。反正你有车的,在哪都无所谓……”
“车是申总的——我现在没车开。不过,我也没住那么远了,还是以前的老地方。”找到新住处前,他打算好了要和父母混一段时间。
“唉……你们……有孩子吗?”似乎这是女性普遍关心的问题。
“有个女儿,归她!”小余并不隐瞒。
“女孩跟妈妈好一点……”
“你呢?还是一个人?”余梦金平常不会随便打听别人的隐私,但这是老同学,不在“别人”的范围。
“和你一样……”刘蔓玲轻松回答。
“和我一样?你也离婚了?”小余有意无意的调笑。
“我没结过婚!和你现在一样,是单身!”这可得说清楚。
不知不觉,快到了中午一点,午餐早就结束。林勇义见这对老同学久别重逢,谈兴正浓——自己可是要回去睡午觉的,只得在一旁轻轻咳嗽。
小余当然明白他的暗示,马上说道:“我们要走了!留个电话,星期五我找你。”
时隔多年,刘蔓玲的号码换了无数个——她爽快报数。待余梦金记录后,四人各自道别。林、舒、余三人下到楼下,准备上车。
却见一个跛了右腿,衣衫破旧的乞丐,拄着拐杖正在伸手乞讨。小余自忖:这人可真会选地方,信教的人应该乐善好施!在这里做这门生意,估计收益不低。
看他的铁碗里:五块、一块的零钞已堆到碗口——乞丐还没收摊,看到有人下来,依然勤奋工作。余梦金正想看看林、舒夫妇会不会施舍。
不料,这二人掉头就走开了,径直上了自家豪车。小余苦笑摇头,还想给那人几块零钱。到了跟前。乞丐抬头看到他的正脸,却面色大变,匆匆忙忙,撑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逃走了。
余梦金一肚子疑问:这人好像认识我……见了我,像见瘟神一样!难不成是我把他弄得这么惨?
大脑还在努力搜寻记忆片段,身体上了林家的“大别克”——舒礼涵待他坐定,立时解释:“这人在楼下乞讨几年了,从教会搬过来就在!弟兄姊妹都传过福音,他始终不信!长老牧师们已经在讲台上都说了:这等人是以敬虔为得利的门路!如果你有感动,就给他一点。不给;也没有违背上帝的教导。”
“哦……四肢健全的乞丐,我也不会给他们的。但这人有点残疾,我才想做一回善人。”小余肯定不会把一千万捐给一个路边讨饭的。
“小余你要去哪?先送你……”林勇义适时岔开了话题。
“你往前开三百米,然后左转,靠边停就好了。”余梦金觉得自己好久没见到父母了。
老林没用五分钟,就把他送到了。小余拖着行李箱慢慢上了楼,本来放松的心又变得沉重了——他之前还没跟老爸、老妈汇报现状。
“咦?!梦金回来了?怎么还带个那么大的箱子?”余妈一看是儿子开门进屋,关切询问。
“呃……我回来住几天。”他敷衍回答。
“吵架了?”见他情绪不高,妈妈就猜到了几分。
“我们……离婚了!”小余突然干脆的快刀斩乱麻。
“啊?!你疯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商量商量?两个人过日子,就得有商有量,哪这么随便说离就离?”老妈子难以置信!
余梦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这种事没得商量!她要做潘金莲,我可不当武大郎!”
“被我说中了……?”余爸冷静的补刀。
“我原来以为不会有那么要紧……事实上……我不想说了!我要睡觉!”小余马上就头痛了。
“离就离吧……男人四十才一枝花呢!还怕找不到老婆?何况你才三十一,我支持你!”余爸毫不犹豫站在儿子一边。
“那溢洋怎么办?”奶奶牵挂孙女。
“余溢洋归她抚养……”余梦金撩下最后一句话,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这里和从前没什么变化——只是墙面干裂老旧,青春年少时贴的救星海报:都粘不住了。和他的美好回忆一起,都成了过去……
饱饱睡足了午觉,起床出了房间,就见父亲正在摆弄几块厚木板,他关心的问:“老爸你在搞什么?”
“前几天,我们和几个老乡去郊游……”余爸答道:“看到几个农民在烧火——我看这几块木头那么好!烧了实在太可惜,于是跟他们要了几块。拿回来随便做什么都好!”
余梦金吃了一惊,心想:不会真有这么巧吧?他细细端详那些木材:厚重结实,散发出一股独有的馨香气味!正是原先家里那个架的材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忖:天意……灵界那边和我就是千丝万缕的剪不断啊!
他又问:“你想做成一个什么?”
余爸稍一沉吟:“嗯……足够做一个小小床头柜——五面一围,加个门!刚好!里面可以放纸、放,面上可以放手机,或者什么小东西都行。”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