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个密工走进酒店的大厅时,高进就发现了他们,他看着要打电话给警察的父亲,开了口,“爸,不用打了,他们来了。”说完,他颓然地靠在了椅子里,他说服不了自己的父母。
“你怎么知道的?”放下手机,高进的父亲看着儿子,一脸的疑惑,他身旁的妻子也是一个样子,事实上他们虽然说相信高进,可是心里还是没有当真,在他们看来儿子只是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精神可能有些错乱。
“他们已经到了。”看着父母,高进知道他们根本没相信过自己,也许他们一直都是当他在胡言乱语,他沉默了下来,看着拉着自己衣服的小语,挤出了些许笑容。
很快,包厢的门打开了,三个密工走了进来,灰心的高进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身上的异样,父母的态度让他只有认命,他不可能一个人扔下父母逃走,就算逃了也没用,父母和小语就是他的弱点,唯一的弱点。
高进看着有些害怕的小语,摸了摸她的脑袋,给她一个放心的表情,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朝那三个密工道,“我会跟你们走,不过要等吃完这顿饭。”
看着三个高大的男人,高进的父母此时才知道儿子没有说谎,脸上慌乱了起来。不过这时候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为首的男人忽然狠狠一拳打在了他们儿子的太阳穴上,将他打翻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高进的父亲看着儿子倒在地上,跳了起来,就要扶起地上的儿子。
“你儿子是个危险人物,这是以防万一。”高进的父亲被一个密工给抓住了,而那个出手的密工则是从腰间摸出了手枪,瞄准了高进的左腿,扣下了扳机。
枪声响起,刚从晕眩里回过神来的高进身体一震,左腿上开了一个血洞。看着这一幕,高进的父母都呆住了,这时候那个密工把枪口转向了高进的右腿,再次扣下了扳机。
子弹出膛的刹那,高进的母亲扑在了儿子的身上,她的脑子里只有保护儿子的念头,大口径的军用手枪子弹瞬间贯穿了她的心脏,温热的血液从嘴角溢出,滴落在了高进的脸上。
看到妻子扑在儿子的身上一动不动,高进的父亲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他猛然挣脱了抓住自己的密工,扑向了开枪的人,枪声再次响起,高进的父亲胸膛前爆出了一朵血花,仰天倒了下去,接着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
高进看着母亲近在咫尺那双睁大的眼睛,瞳孔的焦距一片模糊,在那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有空白。小语站在高进边上,身体颤抖着,她在哭泣,可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酒店外,听到隐约枪声的郭眼神里闪过了震惊,他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发胖中年男人,“你刚才究竟让那三个混蛋去干什么了?”
“只是替他去除一些不必要的累赘而已。”发胖的中年男人看着郭,摊开双手道,“听着我只是听上头的命令做事,你要找麻烦也不该找我。”
“不必要的累赘。”郭平静的声音里压抑着愤怒,可是越是这样,却越显得可怕,他拖着发胖的中年男人走到了他的那辆黑色房车前,用从他身上找到的钥匙打开车门,接着打昏了发胖的中年男人,把他塞进车里,然后狂奔向了酒店里,此时酒店里已经因为枪声而乱了起来。看了眼电梯,郭想都不想就跑向了一旁的楼梯。
包厢里,开枪的密工让身旁的同伴搬开了高进身上的母亲尸体,手里的枪仍旧对准着高进的右腿,然后再次扣下了扳机。
楼梯上,郭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他看到的三楼过道里挂着的钟静止了下来。包厢里,射出的子弹静止在了半空里,距离高进的右腿只有五公分。
躺在地上的高进直起了身子,脸上满是鲜血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魔一样狰狞,可是偏偏那是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点情感,就像冰冷的死物一样。拖着淌着血的左腿站起来,高进走到了开枪的密工前,拿走了他的手枪,接着对准他的眉心,扣下了扳机。
子弹出膛时的响声缓慢地响起,而飞溅的鲜血也是一点一点地绽放在空中,就像是慢镜头一样,整个空间的画面有一种诡异的美感。高进把手枪对准了剩下的密工,扣下了扳机。
当郭的脚步终于落在楼梯上,他听到了连贯的枪声,而这时他看到了静止的钟恢复了时间,压下心中的疑问,他飞快地冲向了枪声传来的地方。
包厢门口,郭看到了喘着粗气,手里拿着枪,一脸是血的高进,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死物一般的眼睛,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从他心头升起,手术合金刀滑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定了定神,看着高进道,“不要开枪,我是来帮你的。”
听到郭的声音,高进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向前倒了下去,手里的枪掉落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郭松了口气,收回了合金手术刀,刚才的高进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可怕,那双眼睛就像是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一样。
一把背起昏迷的高进,郭挟着停止哭泣,脸上平静得叫人害怕的小语,转身冲出了包厢,飞快地下了楼梯,一路上踹翻了几个保安和服务生。
穿过街道,把人扔进车里,郭坐到了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他刚刚拐出街口,远处就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真是糟糕的一天。”郭将油门踩到了最大,黑色的房车像脱缰的野马消失在了夜色里。
酒店的包厢里,嘉兴市刑侦总队的队长,看着面前的五具尸体和掉落在地上的92式军用手枪,脸色铁青地朝身旁的部下道,“封锁现场,让电视台和报社的人回去。”
“该死的。”看着从死去的密工身上找到的证件,嘉兴市刑侦总队的队长骂了一声,嘉兴一向太平,几乎没什么恶性案件,这下好了,一下子死了五个,其中有三个是国家的军情人员,拿出手机,嘉兴市刑侦总队的队长打通了总参二部在上海局的号码。
五分钟后,孙剑放下了手里的电话,他脸色难看地坐在了椅子里,然后看着进来的男人道,“去嘉兴的三个人全死了,目标人物的父母也死了,看上去像是我们的人杀的。”
“那目标人物呢?”走进来的男人只是皱了皱眉,接着便问道。
“被人救走了,和他收养的女儿一起。”孙剑答道,“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到这个地步?”
“有人想阻止我们和目标人物接触,你马上去嘉兴,把事情弄清楚。”男人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便给了孙剑命令。
“那上海这里?”孙剑听了愣了愣,总局的命令是以上海的事情为最优先任务。
“上海的事情,对手的善后做得很干净,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反正核心程式没有被盗取,很快就会转入暗中调查。”男人看着孙剑,拿起了电话,“总局那边我会解释,总之你立刻动身,记住不要让那些媒体坏了事情。”
“是。”应声间,孙剑大步走出了办公室,现在他也觉得高进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本来只是因为刘豹的死想要找高进调查一下,却没想到暗中有人竟然阻止他们和高进接触,再想到高进失踪的那十几天,都让他怀疑上海的事情或许和高进这次事情背后的黑手有关。
白素的房子里,李若男扑了个空,她以为白素会回来,却没想到白素根本就没回来,狠狠地踢了一脚房门,李若男开车了回了警局,半路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她在嘉兴当警察的好友声音,“若男,我们这边出了大案子,死了五个人,我听我们的头说,里面有三个是北京来的密工,这下事情大了。”
“知道犯人是谁吗?”李若男听到北京来的密工,神经立刻绷紧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那天在警局见到的那两个男人,总觉得或许跟他们有关。
“嫌疑犯好像是叫高进,死的五个人里面,有两个是他的父母。”说到这里,手机里的声音模糊起来,“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上面下封口令了,你记住不要随便乱传啊!”
“高进!”李若男重重地念着这两个字,想起了白素,然后她猛地踩住了刹车,接着掉头开向了高速公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