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真暗中耻笑这位茅山大弟子说话冠冕堂皇,什么拜见老先生?分明就是怕张伯端在这里就是,先问清虚实罢了。
她轻轻一笑,欠身还礼道:“先生访友去了,恐怕辜负道长美意了,小女子替先生谢过各位了。”她声音清越娇媚,翩翩若仙,面对这群名门高足毫无惧色。
她这几日经过张伯端悉心指点,经过刻苦修炼,已与早先的形容大是不同。原先妖气虽然没有尽敛,但是已经有股飘然出尘的气质,混合着一种别样的娇媚,散发出一种令人怦然心动的美感。
笪净之深感这女妖不同寻常,笑道:“如此太不巧了,原来是想和先生讨教一番的,没想到失之交臂,可惜啊!不知老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姚依真笑道:“你们这么多人来找先生讨教,是不是想车轮战啊?”她言辞中毫不客气,对这位茅山大弟子的用心甚感可笑。
笪净之顿时心中暗怒,冷笑道:“我听付师弟说起过老先生的道德,对老先生尊重而已,可不是想和老先生动手,不是和你想的这么不堪!”
姚依真撇嘴道:“你怕就是怕,说的那么好听干嘛?虚伪!”她原先就是这么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倒没有什么改变。
笪净之哼了一声,冷冷道:“一派胡言,我们只是来此质问老先生为何袒护妖魔鬼怪,身为修道之人,如何善恶不分!”
姚依真咯咯一笑,“你不用问了,先生说了,这事儿你管不着,你们请吧,别在这里费功夫了。”
笪净之怒道:“妖孽,贫道可不是怕那老先生,只是不想和他为敌罢了!就算他在,我们今天来,也是要收服你这妖孽的!”
姚依真笑道:“早说吗?拐弯抹角的还不是这样?你想要除魔降妖,趁着先生不在,这大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要错过了!”言语中还是不住讥讽他乘人之危。
笪净之如何听不出,顿时大怒,他身为茅山大弟子,修为深厚,为人又极是小心谨慎,可不像付希列那么鲁莽。他虽然听付希列说过张伯端如何了得,但终究未亲眼见过,尚是怀疑付希列夸大其词,掩盖自己失手的丑事。可他到了这里,一看面前的巨柳阵,立即觉得师弟所言不虚,这老者定是个高人,这阵法,自己也没有把握破除。
他冷笑道:“你这妖孽不用言语相激,今天贫道非要擒住你不可!”
姚依真笑道:“好啊,你们是一涌齐上,还是车轮战?你们名门正道都是这样的,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我一个弱女子尚且不惧,你们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她虽然一再言语相激,心中却是不住的转念,王尘正在行功,可是惊扰不得,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挡在阵外。
她先盘算,自己能拖延一刻是一刻,要是拖延不得,再用巨柳阵阻住他们,他们就算能破除巨柳阵,自己也有时间把王尘从行功中小心唤醒。她知道那样要冒着王尘走火入魔的危险。但是如今情势所迫,只得冒险一试了。
她虽说有着最坏的打算,但是对巨柳阵还是有极大的信心,那可是张伯端亲手所布,岂是那么容易破除的?所以也不是很担心。
笪净之不知她心里这许多念头,只是觉得这妖孽胆大之极,嘿嘿冷笑道:“擒你还用那么麻烦?贫道一人足矣!”
姚依真笑道:“道长这话可算数?你们茅山派可别出尔反尔啊?”
笪净之怒道:“我向对谁说话都是一言九鼎,和你个妖孽也是一样!”
姚依真笑道:“道长这话说的有语病,你怎么就和我一样了?”
笪净之顿时对这伶牙俐齿的妖孽大怒,双目如电,冷冷看去!他目光犹如利剑一般,把姚依真看得心中一颤!她强笑道:“道长生气啦?和你开个玩笑嘛?不要那么认真好不好?”
付希列忽然道:“大师兄,这妖孽在拖延时间,不要中了她的诡计!”
姚依真笑道:“你大师兄这么精明,如何像你这草包一样,就是中了老娘的计也觉察不到?”
笪净之对师弟的提醒甚是不悦,当着这么多人,这妖孽用计自己还看不出来吗?要你提醒?这女妖说你是草包,倒没说错。
他看了师弟一眼,转头对姚依真道:“我在三息之内擒住你这妖孽,要是失手,我们立即转头就走,绝对不会再为难你!”他说的斩钉截铁,对自己的能力也甚是自负。他早就看出这女妖修为,不过阴神罢了,自己高出她许多,三息已是很给姚依真面子了,对于这种境界的妖孽,他从来就没用超过一息的时间就手到擒来。
他这样一说,后面的司马言忽道:“笪真人,您可有十足的把握吗?这女妖还有个同伴,那小子我们势必要捉拿,要不然在下无法回去交差啊?”
高志松笑道:“是啊,司马将军说的不错,笪师兄三息擒妖是不是有点托大,万一三息没能擒住她,我们这么多人掉头就走,传出去可是有损茅山派的名头。”言中之意十分明白,那是你茅山派自己丢脸,和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
笪净之哼了一声,心道:“要是我三息都擒不住这妖孽,才是坠了我茅山派的名头,这姓高的仗着他神宵派的五雷正法术,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实在可笑!”
茅山道士降妖捉鬼,闻名天下已经数百年,岂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神宵派所能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