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穿而来的阿善来说,她真的接受无能。
阿善连妙灵都不敢信了,更不要容羡身边的南宫复,而南宫复大概也是看出了阿善对他的戒备,他笑了笑主动结束对话,拎起药箱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劝阿善:“老夫离开的这些时日,虽不知与世子发生了什么,但世子的改变老夫都看在眼里,他比以前要在意了。”
在意是什么?关键时候能保命吗?
阿善笑了笑没有应答,她放下梳子,在南宫复推门时又想起了一事,“先生请留步。”
“若是相爱之人感情深厚,哪怕是双方失忆了,那么再次见面时也总归会产生些不一样的情愫。您觉得这句话对吗?”
南宫复回头瞟了阿善一眼,“这话世子妃是从哪儿听来的?”
阿善想了想,回:“话本上看来的。”
南宫复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呵呵道:“话本之言不可信啊。”
“老夫行医多年救治病人无数,有关失忆症的病人也接触不少,他们无一例外惊恐难安,哪怕是双亲,也难以短时间取得他们信任,更不要说什么虚无缥缈的深厚爱意。”
“听老夫一言吧。”
南宫复留下最后一句:“人世间最难求的就是真爱,所谓刻骨铭心的爱意,真正成的又是几人?”
要么一人深爱,一人逃离;要么双方纠缠,天地难容。与其求一份刻骨深爱,倒不如平平凡凡简单就好。
吱——
房门闭阖,空荡荡的屋内就只余阿善一人。
南宫复以为阿善还存着小女孩儿想要的刻骨铭心,放不下玉清,却不知道情爱对她来讲根本就不算重要,她刚才所问之话,是当初容羡在房讲给她的。
那个时候,容羡口口声声说这话是南宫复讲给他的,他骗了她,也在戏弄她。
阿善是在妙月死后,才知道有关她与玉清的传言。
那些风言风语随着妙月的死亡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弥漫的更加嚣张。南宫复走后,阿善总算出了房门,她抱着雪兔在南安王府随意游走着,在路过某处地方时,听到里面传来尖锐的叫声。
“怎么回事?”阿善虽然也吓了一跳,但没妙灵反应激烈,她抖着肩膀眼睛不敢往那院落中看一眼,明显是知道什么。
听到阿善的问话,她纠结了片刻,对阿善小声道:“自妙月姐姐死后,王府中又死了不少人。”
怕阿善误会,她迅速解释:“不过那些人都是死有余辜的,就是他们在背地里诋毁姑娘和玉清侍卫的清白,世子爷明明已经下令不准下面的人再提这件事了,但还是有些嘴长的人在偷偷传……”
“今日修墨大概是又抓到一些嘴长的人,奴婢听说,世子爷是要拔了他们的舌头。”
阿善摸了摸怀中软软的小兔子,沉默了片刻道:“我们走吧。”
容羡回府的时候,阿善正在草坪上蹲着看小兔子玩。她最近瘦了许多,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变得更加纤细,容羡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有暗卫上前汇报:“世子妃刚才路过了刑堂。”
容羡表情淡淡,他嗯了一声,问:“她说什么了。”
“世子妃什么也没说。”
容羡挥手让人退下,他抬步走到阿善身侧时,阿善脸颊贴在臂弯还在想事情,他突然的出声吓了她一跳,仓促抬头,对上男人满含深意的双眸。
“在想什么?”
阿善还是不太想和他说话,主要是她现在看见他就后背发寒。摇了摇头,她垂着头看着地面道:“没什么。”
容羡不太满意二人之间的疏离,见阿善说完这句话后就再也没有看他,容羡脸上的表情淡了一分。居高临下的盯着地上的人看了一会儿,他弯唇冷笑,忽然一把将人扯了起来。
“这是在和我闹脾气呢?”如愿搂住阿善的腰身,容羡把人紧箍在怀中。
这是他几日前就想做的事情,他一边搂着她一边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怪我没提前处置妙月?”
阿善还真没怪他,她挣了挣没有推开他,只能干巴巴解释着:“我没有怪。”
容羡不太相信,阿善只能再次解释:“妙月的事情只能怪我自己傻防不住小人,当初若是提前告知我自然是好的,但是不说也没什么错,毕竟咱俩没什么情分可讲。”
瞧瞧这话说的,阿善以为自己将容羡分的很清,却没能将二人的关系算在一起。她作为他的世子妃,保护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可她竟然没有半分这方面的意识。
容羡本就情绪不高,被她这么一解释,只感觉心中的郁气膨胀难化,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他之所以不帮她,就只是因为他之前不在意她,觉得她只要不死吃些亏也没问题。
这些时日来,他如同看戏般看着阿善在局中跌爬,当他对她终于有些了感情时,他想着等她摔够了,乖巧扑到自己怀中也挺好,再后来容羡就发现了她对玉清的迷,于是他决定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人世险恶,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容羡以为,大受打击的阿善从此会乖乖巧巧的守在他的身边,他还是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缠人,但没想过她会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更没想过她会说出不在意这种话。
容羡怎能不懂?她所谓的不在意,其实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中。
“好一个没情分。”呼吸开始发紧,容羡低眸笑时用指腹按在阿善的唇瓣上,倾压暗嘲语气幽幽:“倒是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