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提前让人告诉过宋湛溪,说和外公约好时间之后会回王府找他,于是周仪带着桥隐神医去了明王府。
常竹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回去报信,等他们到了明王府的大门的时候,宋湛溪已经等在门口了。
见到桥隐神医,他立刻拱手行礼:“老先生。”
桥隐神医一只脚踩在王府门口的石狮子底座上,眯眼看着两步外的俊美男子:“你小子就是那个抢了我外孙女害她被人骂的那个什么王?”
宋湛溪认得倒是快:“是”
桥隐神医瞪眼,撸起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袖子一身杀气地就冲了过去:“好啊,原来就是你小子,老头子我今天非得和你……”
他刚刚靠近,宋湛溪便将常竹藏在身后的酒壶拿了出来,横在了桥隐神医面前。
哪怕酒塞子严严实实,清冽醉人的酒香还是满当当地溢了出来,让人一闻便知道这是千金一壶的上等美酒。
桥隐神医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吞了吞口水,将刚才那句没说完的话补充完全:“……和你好好喝几杯。”
宋湛溪扬唇,笑得一脸风花雪月:“晚辈不胜荣幸。”
他看向周仪,周仪抬头望天。
常竹这信报得是真好啊。
“老先生,这中间有些误会。”宋湛溪好声好气地对桥隐神医道,“请您容我好好给您解释解释。”
美酒引诱下,桥隐神医哪里还顾得什么算账、什么骂人,当下便被宋湛溪忽悠着上了马车。
“我陪老先生进宫就好。”宋湛溪转身看着周仪,“你在府内等我们。”
周仪点了点头。
正好,皇宫那地方,她都不乐意去。
“你得照顾好我外公。”周仪盯着宋湛溪,“要是我单纯善良的外公在皇宫那种地方有个什么不好,你得负责。”
“自然。”宋湛溪点头,一派云淡风轻,“照顾好老先生是我的分内之事。”
说罢,他翻身上马,衣袂翻飞,动作行云流水。
日光明媚,层云舒卷。周仪看着这一行人远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是觉得心下不是很安宁。
“小姐,我们进去吧。”香草见周仪神色不安,知道她是忧心神医救治皇上,于是劝慰道,“神医医术高明,一定会救治好皇上的,您放心吧。”
外公的医术她自然是知道的,名满天下并非浪得虚名。只是因为对方是九五之尊,若有差池便会大事不好,她担心也是应该。
周仪看见香草怀中抱着的包袱,忽然想到一件事:“先不回府,我们去回春堂。”
她之前答应的,在月底前要给回春堂十根千年紫参,现在是时候兑现了。
香草抱着包袱跟着周仪离开了明王府。
回春堂在王府主街西边的安康坊中,走路的话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回春堂铺面很大,是个四开的门。百姓们进进出出熙熙攘攘,相当热闹。
有药铺的伙计在门口迎来送往,态度热络而又殷勤。
周仪走过去,那伙计认出了周仪,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来做什么?”伙计十分警惕地看着周仪,抬起手臂挡在了门口,语气不善,“你又来找事?”
这伙计嗓门不小,一下子就惹来了很多人的注意。
“我是来找胡老兑现承诺的。”
“我们可和你没什么承诺!你别来我们这里就谢天谢地了!”这伙计凶神恶煞,反正就是不让周仪踏进回春堂一步。
他声音大,铺子里几个正在抓药的伙计也都闻声出来。一见是她,登时如临大敌。
“你还有脸来我们回春堂?”
“就是,烧了我们一大半的药材还不够吗?”
“这女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兄弟们,抄家伙,这次绝对不能让这女人再在咱们回春堂放肆!”
一群伙计对周仪横眉竖目,有个已经拿起了门后边的大扫帚,就要将她扫地出门。
周仪无奈:“众位,胡老没有告诉你们我要来送十根千年紫参吗?”
“快别吹了,你有那好东西?”伙计们明显不信,奚落万分,“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把你赶出去?”
有围观群众不明所以问怎么回事,伙计们当然也不吝啬,登时便将周仪之前插队不成、一怒之下火烧回春堂的光辉事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边。
围观群众们愤慨,看向周仪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无数鄙夷和不屑。
香草急得红了脸,大声和这群伙计们理论,可是人家人多嗓门大,她的声音顷刻间就被淹没了。
周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怀中的破包袱拿过来,正要打开,一个伙计抱着的扫帚打到了她的胳膊上,包袱落地,里边的东西散落出来。
几根千年紫参掉落一地,周遭顿时鸦雀无声。
周仪提前让人告诉过宋湛溪,说和外公约好时间之后会回王府找他,于是周仪带着桥隐神医去了明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