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云到了青州城,先回了王府,却得知王府出了事。
青州城布防图昨夜丢了,镇北王在王府排查了一整日。
秦梵云公务在身,排查一事交给二弟和父王,只得先去窑山,检查今日所出的木炭。
今日一早,又出了四万多斤木炭。
前几批木炭送往受灾郡县,已经足够缓解灾情了,这批木炭,秦梵云当场决定,准许徭役放假一日,每人分几斤木炭,拿回家中,作为徭役的奖励。
紧接着秦梵云又差人装了五百斤木炭,用牛车运送,随他一同前往谢瑛府中。
谢瑛和一行人听到传报,都在门口迎接,直到看见一辆辆牛车驶来,都吃了一惊,又难掩喜悦。
秦梵云从马车上下来,身为刺史和大世子,却衣着简朴,并无华贵之风。
他笑意温和地走过来,朝着谢瑛满眼感激道:“谢姑娘,你劳苦功高,此次灾情若是没有你提议提前搭建柴窑,烧制出如此多的木炭,恐怕难以渡过难关。”
谢瑛却淡淡笑说:“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若非是大世子和三世子全权信任,也不可能有今日。”
谢瑛又吩咐阿武和阿,先带着大世子爷的人,将这些木炭送进院中,又领着大世子进了正堂,吩咐彩云送来茶水,为世子爷斟茶。
“世子前来,只是为了运送木炭?”
秦梵云苦恼一笑:“最近我实在为了灾情烦忧,不知百姓能不能安稳度过这个寒冬,今年寒冬也似乎比往年更冷,这不过十一月,已经不少地方天降大雪,而很多老百姓还没棉衣穿。不知谢姑娘可有办法?”
谢瑛也是平民百姓,知道老百姓过冬的愿望,便是拥有一件棉衣穿,而如今棉花产量低,棉衣还只在贵族中流行。
谢瑛轻笑:“唯有提高棉花的产量,这需要刺史劳心了,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若是在棉布中,塞入鹅绒和鸭绒,制成的绒衾和绒衣,比棉衣还保暖。”
秦梵云惊喜道:“此话当真?”
谢瑛轻笑:“刺史尽可一试。”又叹气说:“不过这只能是利用起羽毛,可对于平民百姓,买不起鸭鹅,自然也买不起绒衾绒衣,也更不会有人舍得为了一件绒衣杀了鸭鹅。”
秦梵云却说:“积少成多,这青州城每天不知多少饭店杀了多只鸡鸭鹅,若是本官下令,收集这些羽毛,多少也能制成几件绒衣,发放给受灾百姓。”
谢瑛轻笑:“刺史有此心意,百姓也一定会感激您。”
秦梵云又吩咐下属:“去集市买几只鸭子和鹅来,再量几尺布,找个裁缝过来。”
“是,刺史。”
属下立刻去安排。
谢瑛见秦梵云眉头紧锁的着急模样,又说:“世子喝茶。”
秦梵云接过茶杯,正要喝一口,忽然眼神一顿,看着清亮的茶汤,又看向谢瑛,只觉得这姑娘不仅富有智慧,还与众不同。
如今得了王府恩惠,父王赏了千金,却还是如此简朴,喝的竟然还是市面上的散茶。
他一向不喜铺张浪费,不是他故意为之,也不是为了做过谁看,而是早已见惯了绫罗绸缎,不喜华而不实的东西,也不喜奢侈,更追求实用。
而谢姑娘一心为了百姓,心底善良,也让秦梵云心生好感。
难怪三弟对谢姑娘赞不绝口,的确是芙蓉玉面菩萨心。
秦梵云唇角微微勾起,谢瑛以为他喝不惯这个口味,“世子,可是喝不惯?”
秦梵云轻笑一声:“并无,此茶甚好。”又优雅地呷了一口茶水,将茶杯轻轻搁在桌上,又看着四周。
“谢姑娘,这院子住得可还习惯?”
谢瑛也轻笑:“习惯,多谢王府赏赐。”
秦梵云浅笑说:“可愿意带我去看看?”又忽然想起道:“对了,不知谢姑娘围墙处是何物?方才远远瞧见,还没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