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淮带着自己的亲信和小厮赶到城西。
城西的巷子人烟稀少,基本上都是贫穷农户,没什么谋财之道,只靠一亩三分地,养活一整家子。
不仅如此,这路还是黄土朝天,沈应淮到达何昭月口中所说的小巷子时,一身月牙白的长衫此刻都有些灰扑扑,整个人都风尘仆仆。
其实这一路上马蹄践踏所奔腾出来的尘土,惹得路边柳树下的孩童驻足仰望。
他们这些人甚至都不敢做梦自己有朝一日能抬起手抚摸在马背上。
等到将马拴好后,几个人这才走进茅草屋。
虽说茅草屋的装潢简陋,堪堪两个房间,一个摆放着简单又有些破损的桌椅,另外一间房也是衣柜和简单的木床。
那木床上的木板都有些裂开,若是坐上去恐怕都会有吱吱作响的声音。
杨建带着几个下人到两个房间去搜罗一片,就连外面搭建的小厨房里的米缸都翻了个底朝天。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杨建再次跑过来拱手说道,“世子爷,刚才我们已经全部搜查过了。没有任何夫人的下落。”
“找不到?”沈应淮挑眉。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听何昭月说这段时间她母亲身体抱恙,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做工谋生。
现下这个时辰都已经这般晚了,又能去哪里?
环顾着空无一人的茅草,沈应淮蹙眉。
看到世子爷没有开口,杨建继续说道,“世子爷,刚才我们在搜查整个茅草屋的时候,发现四周还有争夺和挣扎的痕迹。恐怕在不久前,有人过来闹过事。”
有人过来闹过事?
这句话无疑让沈应淮警惕起来。
从何昭月急迫的表情和模样来看,御史府他们对何昭月的母亲并不好,若是以她的母亲来要挟,恐怕何昭月会左右为难。
想到这里,沈应淮心中莫名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去查,给本世子彻查到底!从那些村民口中问,本世子就不信问不出来究竟是谁带走的。”
说完这句话后,沈应淮脸色阴郁,眉宇间还带着一抹凌厉,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来宣泄自己此刻不满的情绪。
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更是让站在一旁的手下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全都低着头,生怕受不住沈应淮的怒火。
这城西虽说人迹罕至,可也住着百十来农户,而赵氏带着何昭月在这里也算住了十年有余,怎么可能没有人认识她们母女两个?
听了沈应淮的话,杨建拱手说道,“是,属下这就带人去四处打听一番。”
等到杨建带着几个手下离开后,这房间里只剩下沈应淮一个人。
沈应淮看着房屋里的摆设,虽然这茅草屋看起来空旷,破旧不堪,可是每一处都充斥着女儿家的小心思。
粉色的纱帐当做屏风,隔绝了两个地方,只不过此刻粉色的纱已经被刀子砍破,有一半都直接掉落在地上。
桌子上插花的花瓶已经倒在了地上,应声摔裂,就连那白色象征纯洁的花都已经被踩碎。
此刻的花瓣也没了往日的缤纷,死气沉沉地瘫在地上。
还有那床上的床褥,此刻都被翻得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