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翩跟着月升去了另外一间房,这屋子里有一张大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月升道:“姑娘,这房是我花了二十钱定来的,晚上您跟大奶奶和二姑娘在床上挤一挤,我打个地铺。”
徐氏急忙道:“那怎么能行,我带着芙姐儿睡地铺吧,你们三个睡床上。”
柳翩翩做主道:“大嫂,你跟二妹妹睡床上,我和月升打地铺,我有话要跟她说。”
她一句话定了主意,徐氏不再推辞:“那我给妹妹铺好。”
徐氏和柳洁一起帮忙铺地铺,柳翩翩把月升拉到门外问话。
“今天一天都在走路,我没来得及问你,你身上的东西还在吗?”
月升低声道:“都在呢姑娘,星辰把她的也给我了,我换了一些散碎银子,足够我们路上用一阵子,其余的银票我都藏得很好。”
说完,月升就想要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柳翩翩。
柳翩翩急忙制止她:“别给我,你拿着。我现在是流放犯人,若是被人知道身上有东西,别人起了歹意可不好。”
月升停下动作:“那就听姑娘的。”
柳翩翩嘱咐月升:“等车上的东西用完了,路上的生活就简单些吧,不然遭人惦记。”
月升愁眉苦脸道:“别的倒还好,就着车夫怕是不愿意跟我走太远。”
柳翩翩嗯一声:“别担心,到时候我跟大哥来解决。”
正说着呢,柳翩翩忽然感觉锋芒背刺,她扭头一看,只见谢景元从屋里走出来,正好站在廊下。
柳翩翩墩身对着谢景元遥遥行个礼,以表示感谢。
谢景元的目光一扫而过,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又回了屋。
月升拍了拍胸口,小声道:“姑娘,这谢大人长得怪好看,就是眼神忒吓人。”
柳翩翩嘘一声:“别瞎说,谢大人此行给我们行了很多方便。”
月升嗯一声:“我晓得,我听人说,好多流放的犯人晚上就睡在地上,我们还有大通铺,都是谢大人仁慈。”
柳翩翩看着谢景元的房门轻声道:“月升,世人的话未必可信。都说秦孟仁是君子,你看他纵容未婚妻来打我的脸。都说谢大人是个混不吝,你看他一路上都在照顾我们家的老弱病残,也没问我们要任何孝敬。”
月升想起谢景元在京城糟糕的名声,回了一句:“姑娘说的是,想来没爹没娘的孩子总是艰难些。”
柳翩翩收回目光:“我们进屋吧,我累了。”
月升点头:“我留了点心,姑娘吃一些,我去给老太太送一些。”
柳翩翩摇头:“不用送了,到不了祖母的嘴里。”
月升有些不好意思:“我应该把老太太也请来的。”
柳翩翩开导她:“不用在意,你把几个孩子照顾好,祖母已经很感激你了。白天你替我照顾了祖母,晚上该轮到二娘和两位婶子了。”
二人一起进了屋,月升拿起盆子:“我再去打盆热水来。”
徐氏赶紧接过盆子:“月升你坐,我去。”
月升从袖子里摸出五钱给徐氏:“大奶奶去了莫要与他们争,给钱打水就好。”
一大家子人收拾收拾后一起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起床呢,柳翩翩听到外面铁柱的骂声:“这鬼天气!”
月升喜道:“姑娘,下雨了!”
屋里人都高兴起来,如果雨大说不定今天能歇一歇。
谢景元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沉默不语,铁柱嘬了嘬牙:“景元,今日怎么安排?”
谢景元答非所问:“早上吃什么?”
铁柱小声道:“这驿丞好黑心,正儿八经的饭菜都得多给钱,不然就弄些猪食糊弄。”
谢景元的桃花眼一眯,笑得跟狐狸一样:“别担心,有人会给我们送好吃的。”
铁柱嘿嘿一笑:“还是少爷英明。”
果然不出谢景元所料,柳翩翩打算请他吃饭,但这饭也不是白吃的,她有事相求。
柳翩翩起来后就进了大通铺屋子:“祖母可起来了?”
薛氏正一肚子怨气:“大姑娘昨日晚上高床软枕,可睡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