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姜黎快要憋死的时候,身后的人松开手破布娃娃似的把她丢在一旁。
“你的命是老姜给的,想死你也得先把他捞出来,把你哥找到!”
姜母平静的声音在卫生间响起,掺了盐的水一瓢一瓢往姜黎有伤口的手腕脚掌上倒。
姜黎疼的瑟缩往后退,听到她不依不饶地道:“我以为你已经铁石心肠,原来也怕疼,会哭啊?
那你怎么敢签字把自己妈送进精神病院?
知道我每天在里面经受着怎么样的折磨吗?
你真狠啊,我想逃出来都没办法,每次被抓回去就会被那群傻捆着做电疗。
想不想尝尝电流爬过全身,像是成千上万只蝎子钻进皮肉里滋滋响,别急,你马上就能体验到了……”
姜黎咬着唇,忍着痛,一声不吭。
从姜家倒台,姜母性情大变住院开始,她就习惯了被如此对待。
她越是疼出声,或者掉眼泪,姜母越不会轻易绕过她。
只是这次怕是在精神病院里受到了更多刺激,姜母没有像之前那样折磨她一会儿就收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耳边听着吹风机插电工作的强风声,紧接着被姜母扔到了方才泡过姜黎脑袋的拖把水桶里。
又返回身过来重新拖拽姜黎。
工作中的吹风机进了水立马停止响声,但机身连着电线另一头还插在插排里连着电。
真被姜母拖过去摁进水里,姜黎不被当场电死怕也免不了毁容脱层皮……
痛快地死了,和生不如死地拖着,后者更让姜黎害怕。
她挣扎着往相反方向逃跑,可眼睛看不见,慌不择路,刚跑到卫生间门口就被门槛绊倒,膝盖重重砸在瓷砖地板上,顾不上疼痛,她咬着牙撑起身子,就被姜母一水瓢砸在脑袋上,膝盖二次伤害,发出“咔嚓”的清脆声,姜黎疼得团起身子,朝着未关的屋门方向喊出声。
“有没有人,救命……救我……”
内心里隐隐作痛地期待着,那个人还未走远。
幻想着他高大的身影,天神而降救她于苦难。
想着想着,似乎梦境真的照进了现实。
她漆黑的世界被姜母拖拽摇晃出光影,看到屋门口西装挺括的长腿跨步而来。
看到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冷漠男人,紧皱的眉头和脸上说不清的神色。
是心疼吗?
陆堰会心疼她?
那真的是她的幻想了。
她清醒地知道,过去一年多婚姻里,陆堰从来不在乎她。
如果不是正好冠上了陆太太这个称号,怕是她在他眼里与旁人无异。
她不明白努力一年多他都对她无动于衷?
仿佛旷日活久的远方传说的神,她这个蝼蚁的喜怒哀乐,神不在乎。
可看到他如何对待白梦初,才清楚她恰好不是那个例外罢了。
陆堰长臂抱起她湿漉漉的身子,山峦起伏的峰眉皱着一眨不眨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