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倒台不久,姜黎在新闻上得知父亲可能被判无期,哭了一夜又一夜。
瞎了的眼睛都要哭干了,终于盼到陆堰回家。
结果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沈秘就打电话来,说白梦初下雨天胳膊旧伤发作受不了疼,晕倒了。
陆堰连夜出门,开车去照顾白梦初。
姜黎冒雨跟出门,在车外拍着窗子求他今晚留下来。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踩油门开走,丢下姜黎一个人在雨地里。
身后的指纹锁因为沾了雨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无法识别指纹,开不了锁。
她站在雨地里按门铃,屋里值夜的佣人第二天早晨起床,才肯出来给她开门。
姜黎的手腕旧伤也在那晚发作,她握着手腕淋着瓢泼而下的秋雨,疼得钻心挠肺,心里想着可能一生失去自由的父亲,绝望到尘埃里。
他方才还说只要他有的,力所能及都可以考虑给她。
可她真正想要的只有爸爸出狱,哥哥平安回来。
这些陆堰清楚,却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不离婚只是为了护住陆家和集团的脸面。
从来与爱无关……
陆堰还在打电话安排着什么,佣人进来送熬好的汤药给姜黎。
佣人是新来的,还不了解情况,误以为小夫妻只是单纯闹脾气,努力说着好话。
“我看到先生抱您回来的时候急得眼睛都红了,我在旁边听到,先生花了一个亿投资换缪医生开方子给您调养身子。
先生夫人感情这么好,等调养好身子,家里准能添丁进口了。”
姜黎仰头喝光碗里苦涩的汤药,冷淡着脸不吭声,起身往门外走。
佣人急忙上前拦住,“先生出门前特意叮嘱,最近让您安心在家调养身子。”
陆堰以为这样就困得住她吗?
姜黎让佣人先下去,顺手在她离开后反锁房门。
裹着纱布的脚经过刚才钻心的疼痛,已经麻木适应了,勉强能够行动。
摸索找到房间里另外的备用伸缩盲杖,又去衣帽间找了一圈。
闭着眼睛回想过去在别墅院子走过的路,打开屋里靠北窗子把绑好的绳子丢出去。
然后把拖鞋和盲杖装进身后的小背包里,颤着腿爬上窗台。
她的房间在别墅二楼,说高不高,猛地站上去也有点心慌,何况姜黎眼睛看不见,心就更没底。
但她必须离开这里,趁着陆堰把姜母送走前,把人送回精神病院,保证神智恢复正常前再也不出来!
内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她从小跟着哥哥爬树掏鸟,下河摸鱼,这点高度应该不在话下。
于是重新鼓足了勇气,抓紧腰上绑好的绳子,扒着窗台边沿,屁股朝外慢慢一点点往下爬。
一楼同样位置有个窗子,这个时间点屋子里应该开着窗户通风。
只要她准确地踩到窗框,就能顺着一楼窗子下去,然后平稳落地。
想象很美好,但现实是她眼睛看不见,脚上和手上都有纱布,刚扒着窗子放下身子,绑着纱布的手承受不住自身重量,没等脚丫子找到一楼窗框,手滑坠落下去。
她计算好了位置,顶多掉进窗台下的灌木丛里缓冲一下划伤皮肤,保证不会摔断胳膊腿。
只是灌木丛没有等到,姜黎掉进了男人怀抱,砸得下面的人连着退了好几步,咬着后槽牙怒气横生,“姜黎你真是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