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克伦威尔被一炮击中横尸路中央,紧接着后方另一辆克伦威尔直接撞上,接着被两个方向射来的炮弹击毁。孙武听见了霞飞的炮声,他将观察方向调整了120度。蒙古学校的t-3只剩下两辆,而郑小奕车队为了避开残骸只能绕道。刘卫兵则带队配合柳丝丝的霞飞追击t-3,接下来郑小奕的部队将要在城区和is-2以及is-3正面交手。
“嗯,挡枪。”孙武看着is-3的狙击被林月如的黑豹d挡下来,猎豹2的掉头紧随其后,黑豹2的机动也恰到好处,利用黑豹d的残骸做掩体,仅仅露出炮塔的炮盾。孙武叹了口气,虽然瓦西里的狙击技术不错,但波兰人配合的战术并不到位,在他看来就是不专业。就算is-3能够一炮命中,但是其他车辆并未跟上,至少不应该由is-3单独前出,这毕竟不是步兵作战,可以狙杀后立即更换位置。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路面上的履带痕迹上,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应该用履带痕迹迷惑鲁尔,把鲁尔的部队放入伏击圈。而且既然以逸待劳,就应该多辆坦克从不同方向选择不同目标同时发起攻击,还要能够利用环境,比如击毁建筑制造路障、掩体或者打通射击通道,甚至某些倒塌的建筑如果砸在对方坦克上也可以造成击杀。波兰人在这方面显然没有做到最好,这令纸面数据看起来不错的他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is系列缓慢的射速让鲁尔这样训练有素而且经验丰富的部队可以从容调整阵型进行反击,缺乏掩护直接导致那瓦西里的is-3被钻了空子,只能重新调整角度。孙武不知道瓦西里的车长是如何指挥的,如果这个精准的炮手兼任车长,那他的工作量一定是很大的,甚至会为了精准狙击而顾此失彼;但如果他有个独立的车长,那这个车长的水平只能用中等偏下来形容,甚至可以说,满分100的话只能给他打55分。
“这个准。”安妮罗杰看着黑豹2一炮击中is-3的正面楔形装甲,而且还让炮弹呈垂直角度命中。is-3的第二发炮弹没有命中,这直接导致is-3需要再次装填,而这接近30秒的时间直接把瓦西里的is-3送进了地狱。
“走吧,没必要看了。”孙武开始整理装备,“瓦尔基里(安妮罗杰的代号),你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明白,队长。”安妮罗杰把背包背上,跟着孙武从楼梯直接走下去。她和孙武都没有看后面的比赛,因为不必看。
事实也和他们的预料一样,同样精通苏系坦克和战术的刘卫兵率领的国科大附高精锐部队轻易歼灭了蒙古学校剩下的所有苏系战车,那支本来就士气低落的队伍果然不堪一击。尔后虽然有猎豹2被打断履带的小插曲,但是波兰的残存部队已经被鲁尔和国科大附高的部队团团包围,在没有重装甲车辆作为突破尖刀的情况下乔安娜万难突围。接下来采取什么战术都无所谓,不论是伏击还是突袭沃尔斯卡都必输无疑。
e-25的速射炮先响,紧随其后的是长88的怒吼,然后就是is152的咆哮。这声咆哮几乎遮住了长88的第二次开火的炮声,但是孙武和安妮罗杰仍然听出了不同。
所有的无人机都飞向了最终决战的区域,孙武和安妮罗杰轻松躲开了这些要记录下最后一幕的摄像机。摄像机要记录的是信息,最直接也最鲜活的信息,但是信息并不一定代表真实,真实更不一定代表真相。就好比两幅同样大小的图片,空旷的天空所蕴含的信息量远超画面庞杂精细的《清明上河图》。孙武这边,他被迫采取同样的方式,极力压缩信息量,用庞大的真实来掩护一个更加巨大的真相。
乔安娜和她的车组自然也听到鲁尔队员唱的德歌曲,虽然她们听不懂德语唱的什么意思,但是这个旋律明显是二战德军军歌。
“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唱这种歌?”乔安娜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虽然在波兰的历史典故中没有十面埋伏和四面楚歌这种成语,可是她们也感受到了1939年9月底的华沙战役尾声,那种被对手包围并杀人诛心的行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几近抓狂的她将舱盖缓缓打开,乔安娜微微探出头,见中日联合队各车主炮指向自己,虽然不愿接受这种结局,但眼前这一幕就是1939年秋季的那场战争重演,该输的还是失败了,该赢的永远是胜利者。那场战争是国力和科技的较量,而现在这个种局面,则也是实力的对决。
追猎者的车长此时正龟缩在车内,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己方队长这么固执。她本人并不是个民族主义者,也没有乔安娜那样死磕到底的心理,参加战车道只是混混学分而已。从潜望镜中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她更想直接找个白旗举起来,免得这古董的归宿不是博物馆,而是拆车厂。但她也没有这个勇气,毕竟她怕探头那一刻对方集火,倒不是伤到自己,而是把她那精致的脸蛋熏黑。
“这一炮,为了月如姐!”郑小奕站在指挥塔上拍了一下多拉的肩,多拉感受到开火信号,拍下了发射扳机。
“这一炮,为了郑氏流!”郑小琳也话里带着火药味,拍了一下李晴的肩膀,黑豹2的主炮喷射出火光。
“这一炮,为了你扔的白手套!”逸见艾丽卡也不甘示弱,她的炮手听到她的声音也激发了炮弹底火。
“这一炮,是对你辱华言行的回敬!”刘卫兵毫不客气,扬了扬白手套,潘兴主炮亦发出怒吼。
“这一炮,为了校长的命令!全车辆齐射!”付冰冰最终下达了齐射指令,现场其他车辆主炮齐鸣,水狗和追猎者顿时被火光和浓烟层层包围。
“唉,就这水平…看来柳德米拉教出来的也不怎么样嘛!”赤练也不忘嘲讽一番。烟雾散尽,水狗的车身挂件四散,负重轮东倒西歪,发动机舱发生爆炸舱盖都被掀出几米远,潜望镜玻璃碎了一地,齿状传动轮已经脱离原来的位置,被炸得面目全非。白旗不是弹出来的,而是看起来非常吃力地缓缓抬起,完全展开后,竟咔嚓一声折断,随风飘落到车下。再看追猎者,更像是未出厂状态,被打得光秃秃的。
乔安娜依然无动于衷,追猎者的车长则长叹一声:“唉——终于结束了。”随即拿出化妆镜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没什么大事,简单补补妆还行。”
她的装填手则苦笑:“又想去酒吧?”
车长嘿嘿道:“回国之后可没有机会了,趁现在还不放纵一把?”
说着她打开头顶的舱盖,找来板状物开始扇车舱内的烟雾,毕竟通风系统已经被毁。
“黑森峰鲁尔国科大附高联合队获胜!”蝶野教官的声音响彻全场,但报幕对双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乔安娜灰头土脸的样子甚是狼狈,她目光空洞眼神呆滞,心里不断回想着战斗中的一幕幕,似乎在某一瞬间有翻盘可能似的。
潘兴缓缓靠近水狗,炮管抬起至指挥塔高度。刘卫兵跳出座舱,跃上炮管,将那只白手套狠狠地甩向乔安娜,用略带中国味儿的英语道:“不服再战,随时奉陪!”
再看乔安娜,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知是不是还未从自己的幻想中醒来,毕竟她以前在波兰乃至东欧参加的都是菜鸡互啄式比赛。东欧地区受限于经济水平,是除非洲和南美之外全球战车道水平最差的地区,那里的人如果不与亚欧美强队作战,将永远是井底之蛙。
“哈哈,被炸成这样,连判定系统都损毁严重。按我们林氏重工的标准,直接报废无疑。”林月如跳下回收车,指着水狗笑道。
“都是大家的配合的好。”郑小奕也微笑回应,“为母校而获胜是我等无上荣光嘛。”
“兵哥,你把炮管踩了,不怕校长处分你吗?”柳丝丝走向刘卫兵,半开玩笑道。鲁尔确有明规定严禁踩踏炮管,但国科大附高有关炮管使用的规定则只是笼统地写着严禁破坏主炮。大概是鲁尔的舞蹈生很多,怕她们卖弄技巧在炮管上跳舞。
“校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处分我?况且身管寿命还差几发,这次回怎么样都得换。”刘卫兵显得无所谓并摆了摆手。
一辆搭载is3的回收车经过,瓦西里和上官焰灵跳下车走了过来:“!#&”
“他说中国军人在坦克两项比赛中弹无虚发,中国战车道学生同样表现优异。我可以见见击毁我的炮手吗?”上官焰灵翻译完,郑小琳则对着自己的车组挥挥手,示意大家过来:“就是本姑娘的车组!”说话间她挺了挺胸,让自己的身材看起来更加挺拔。上官焰灵又向瓦西里说了些什么,瓦西里点点头,面向郑小琳和李晴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他又对上官焰灵说了几句话,面向在场的鲁尔众人敬礼。
“他想向那辆黑豹指挥车的车组表达敬意,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能快速反应,牺牲自己保护队友。同时他有一句话想送给大家——你们是那个奇迹般的年代留下的最后的一盏明灯,请握好手中的红旗,不要倒下。”上官焰灵译毕,鲁尔队员也向瓦西里回礼。瓦西里可能是因为看到中国学员的表现而感慨昔日苏联从强大到没落,也可能是为今天中国各方面的崛起而感到震惊,但究竟是什么,答案只有他一人知道。
一辆251运兵车开来,林月如见庄丽云从车上下来,立即做出武侠式的抱拳礼:“学姐好!”
“不愧是「红颜如月」!”庄丽云拍了一下林月如的肩膀,“比安国君打的好。”
“什么?原来你就是「红颜如月」,一直跟在「祥云之上」旁边的那个!还老拿vp。”郑小琳十分意外,当然郑小奕也很惊讶。姐妹俩在线上坦克游戏中总能见到一个叫「红颜如月」的玩家与庄丽云并肩作战,这是个考验车长的游戏,一开始只是郑氏姐妹和庄丽云组队,但是最近几个月庄丽云一直在带一个新的玩家。想到这里,郑小奕不禁感叹自己早该想到那是林月如的,只是没想到这个通讯员成长的这么快,自己本不相信通讯员有这么强的实力。
“不要羡慕本姑娘呀,嘻嘻!这也是庄学姐对我的一种测试,本姑娘不会让她失望的。”林月如十分得意,不过在场的人可不羡慕她,毕竟她的领章上可是连一枚铁十字图案都没有(分队长左领章带一枚铁十字图案,正副队长左右领章各有一枚铁十字图案)。能被庄丽云认可,她就很满足了。
“月如,期待你未来更多的精彩表现!”
“放心吧,学姐!”
赛场外的观众席上,郑婉倩看着比赛转播,露出一抹笑容,双手一拍,道:“终于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李梅在一旁微笑:“其实,就战斗力而言,对方只相当于我国二线半学校的实力。”
“其实,用战争中的某个逻辑解释就是,这一仗的政治意义远大于军事意义。”郑婉倩缓缓道,“柳德米拉不是看不上郑氏流,看不上德系吗?这下狠狠打脸了吧。”
“要我说,就是校长教得好。”李梅跟随郑婉倩站起来,往观众席外走去。“听说下一站我们去上海,在江南赛场对战?”
“是呀,”郑婉倩说着,搓了搓手,“至少比这里要暖和一些呢。”
说话间,二人结伴走上一辆宝马s,向着学园大营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