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如此,温如初也不由心生同情。
他看着已经虚弱到好像下一秒就要仙逝的太子,只觉得手中那玉碗犹如千斤之重,就怕太子死在他这一次取血之时。
“无双,你先下去吧。”太子对沈无双淡淡一笑。
沈言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察觉手腕处的异样,通常会在手腕那里佩戴护腕,也因此瞒过了身边所有的人,包括沈无双与皇后。
沈无双眼见皇兄已经命垂一线,哪里能离开他半步。
“父皇有何要事是我不能听的,你说说看。”沈无双无视沈言的话,她冷冷对那太监道:“如今皇兄一刻都离不了人,如若出了什么意外,你可担当得起。”
温如初垂手而立,倒是沈言气若游丝开口:“不要担心,父皇定是有事吩咐,下去吧。”
“皇兄的身子都成这样了,还管什么父皇吩咐……”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太子态度坚决,如今只能求助母后了。
十三公主抹了抹眼泪,气愤离去,温如初见公主走后,松了一口气。
公主要是闹起来,陛下定会怪罪下来。
“来吧。”沈言脱掉护腕伸出手,只见那手腕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有无数纵横伤口。
有新伤也有旧伤,如此交错,肉沿翻起,有些伤口边缘之处已经发黑,似已经坏死。
哪怕一温如初心硬如镇铁,他也会不忍,撇过头不看。
太子一直都由自己动手,如今也不例外,他已经气虚到连手都抬不起来,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划开手腕。
温如初微微侧过头,只觉得玉碗处变得沉了一些,过了一会,太子手中的小刀直跌床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就一声响声让守在外头的皇后与公主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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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呆若木鸡,如被雷劈了一般,死死盯住那装着鲜血的玉碗,以及那只还来不及收起来的手腕。
“这、这是什么。”皇后眼眶通红,摇摇欲坠指着那玉碗问道:“皇儿,这是什么。”
沈言已是累极了,他垂着眼渐渐迷糊过去,呼吸几乎全无,眼见快要死掉的样子,皇后如入冰窟轻轻伸出颤抖的手在沈言鼻息之处。
绝艳天下的容颜早就黯然失色,她此时只是一个护犊的母亲。
温如初见状,拿着玉碗的手也微微抖了抖,深知皇帝那边实在不能等,但他却被皇后带来的侍卫挡住。
皇后惨白着脸细细感受了一会,还有一丝鼻息,不由狠狠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怒极指着温如初,声音犹如冰霜一般冷声道:“来人,将他拿下乱棍打死。”
“皇后娘娘恕罪,这是陛下的旨意。”温如初护好手中的玉碗,他不敢弄撒,不然他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砍。
这碗血令太子几乎豁出去性命,也不知下一次是否还有机会……
“陛下,陛下为何如此……”皇后似乎接受不了般摇摇欲坠,头上凤钗凌乱甩动,无力摇头。
眼里不敢置信道:“陛下为何……”
温如初见实在瞒不过,却又不想违背陛下的旨意,只能含糊不清道:“若为了太子不再受苦难,皇后娘娘就不要为难奴才了,陛下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
皇后心如死灰挥手叫他退下,失魂落魄趺坐在床榻边上,看着那可怜的孩儿面如紫金一般。
心里绝望冲毁她的神智,只觉得天都要崩塌了一般。
十三公主早就哭成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