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帘子里的“瑾妃”在咳嗽了几声后说道,“我的故事就快讲完了。”
“呃……”老实说我很不理解,“这不才到1906么?离现在……呃……离这个年代不是还早么?”
她没有理会我的问话,继续了她的诉说……
……
光绪三十四年,也就是1908年。
这一年的农历新年第一天,清廷颁布了授予醇亲王载沣为军机大臣的命令——而醇亲王载沣,是末代皇帝溥仪的生父。
她知道,这是一个信号。就是不知道被软禁的皇帝自己是否已经有觉察。
这一年,各地“作乱”的消息不断传来。
从只言片语的消息看来,各地大员疲于奔命,行使着“裱糊匠”的职责。不过即便是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看出,这个老大王朝已经不是一般的日薄西山了。
仲慧乔小心翼翼地数着日子,浑浑噩噩中到了农历五月。
这段时间,宫内外都传着消息,说要“立宪”。她知道,这应该是暴风雨前夕罢了。
这天,忽然夏一跳回来了,带来个似乎没什么价值的小道消息:敬事房有个太监忽然“失心疯”了,胡言乱语。
“他说什么了?”仲慧乔随口问道。
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纷至沓来,她都出于一种紧张的状态。这种事情,随口一问无非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而已。
“他啊,他把来‘驱邪’的萨满给打了……后来还说些大逆不道的混蛋话语……”夏一跳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啊?说来听听无妨。”她问道。
这年代,也许只有疯子是没有“城府”的吧!
“奴才……奴才不敢说。”夏一跳居然吞吞吐吐地说道。
“但说无妨。”她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反正这里只有她和夏一跳两人。
“他说皇上和……和老佛爷很快就要……就要驾崩了……”
这句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把仲慧乔惊醒了!
是啊!现在已经农历九月!离“他”的最后日子,已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但这“失心疯”的太监为何会知晓?
“他还说了些什么吗?”她赶紧问道。
“他……他还说自己是从百年后来,叫做‘穿针引线’。”
此刻,仲慧乔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是“自己人”,没错了。
“他……他人呢?”仲慧乔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颤抖。
夏一跳似乎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良久才说道:“他被打了一顿板子,扔到偏房里,眼看着只有半条命了。我看他可怜,就花了点钱让相熟的小太监时不时送点粥水……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缓过来……”
“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她心里想道。
“拿点钱,再打点下,不要让他死了。”她终于递给夏一跳一个锦囊——这里面是她的一些珠宝之类的。
夏一跳毕恭毕敬接过锦囊,恭敬地点头答应。
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她想道。
自己身边的人,比较可靠的只剩小春子和夏一跳……夏一跳原来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而小春子是皇帝派过来的……好吧,就这么决定了!
这天,她把小春子单独召进来。小春子近来正忙得不可开交,估计也是很奇怪瑾妃娘娘为何突然召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