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苍被某人一副和自己来熟的样子气的不行,而最让他心梗的,无非是花崎遥站起来,走到了坂田银时的身边,一脸认真地同他说:
“哥哥,阿银和我一起长大,是我的幼驯染,也要和我一起救回松阳老师。”
还未等花崎苍说什么,坂田银时先不满意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却偷偷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少女的胳膊,清了下嗓子。
花崎遥开始时还没反应过来,侧过头,就看见坂田银时表情夸张地给她做着口型:
漏掉了!
她茫然地眨眨眼,在坂田银时略微竖起眉毛后才恍然大悟,连忙扭头,神情肃穆地跟花崎苍补上坂田银时的另一个身份:
“嗯……阿银还是我的男朋友。”
花崎苍木着脸,将方才小情侣自以为隐蔽实则明显的不得了的互动尽数收入眼中。他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扶着额头,隔了半天又吸了一口气。
时隔十二年能重新见到以为早已死去的妹妹当然让他觉得很高兴,可前提是如果妹妹身边没有突然冒出来一个所谓的男朋友的话。
作为兄长,花崎苍自然是用最挑剔的眼光去看坂田银时的,他可不希望花崎遥受到哪怕是一点的伤害。银发天然卷什么的暂且不提了,毕竟这种东西是天生的,发质也不是那么好改变。方才握着刀冲进来的气势倒是不错,但这会放松下来后怎么好端端一个帅小伙就成死鱼眼了?
花崎苍在心里想着,还有他对自己的称呼,这人也太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些吧?总觉得莫名有种很死皮赖脸的气质……这个男人真的靠谱吗?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毕竟是花崎遥选择的人。他缺席了十二年,也应该对相伴了十二年的两人有点自信才是。
“还是把刚刚的话题说完吧。”
花崎苍无力地摆了摆手,算是默认了坂田银时跟着花崎遥一起喊“哥哥”的称呼。花崎遥没发现他态度的转变,而对此方面相当上心的坂田银时就不同了,一下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语气的软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刚刚说到,打持久战的话,攘夷军最终还是会陷入下风。”
他沉声道:
“毕竟就在这当口,天人们乘坐着各自的宇宙飞船正源源不断地从宇宙中涌来。我不可否认世界上存在着友善的天人,可同样,对地球持着贪欲的天人数量更为庞大,不然这场战争也不至于至今持续了二十年之久。”
“如果输了的话,你们要怎么办?”
花崎苍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花崎遥垂眸思考,在此之前,类似的问题她自己也考虑过很多次,甚至去问过别人的看法。
初入军队时,伊井苗叶告诉她与其选择不作为投降,不如选择为了那一点希望而拿起手里的武器。那时她还觉得战争看不到头,暂时不去想这些也没什么问题,但随着对战局认识的深入,迫使花崎遥不得不重新考虑起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开国是大势所趋,但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国该是一个重大的问题。可惜的是,他们已经被天人强行用武力撬开了国门,而想要守护自己国家尊严的武士仍然在奋起反抗——尽管已经和原本想要拥护的幕府站在了对立面上。
“我想要保护的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国家,”
坂田银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花崎遥讶异抬头时,却发现自己在此之前似乎还从未问过他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我只要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就足够了。”
似是察觉到了花崎遥的目光,坂田银时敛眸看了她一眼:
“嘛,我可没有假发那么高远的志向,毕竟加入攘夷军的一开始就是为了把松阳那家伙救回来,仅此而已。”
一番话说得花崎遥豁然开朗,松下私塾的生活像一幅画一样突然又跃到了她的眼前:私塾里朗朗的读声,道场上交错的木剑,还有围在松阳老师身边一起笑着的大家……明明在最开始,她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么多而已。
“抱歉哥哥,我果然还是个俗人,自私的不行。”
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攘夷战争输了的话,我会痛心战友的死去、曾经流下的鲜血,但对于我个人而言,想要的仅仅是找回松阳老师,大家一起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私塾时光,能这样平凡地活到死就好。”
花崎苍静静地听着,待花崎遥说完后他笑了:
“这样就好,倒不如说这样才让我放心。身为兄长,我不需要你有多么伟大的志向,要拯救一个国家什么的,你只要好好地活下去,收获自己的幸福。”
“接着去做吧。”
他摸了摸花崎遥的脑袋,而后眯起眼又看了看坂田银时,最后在他的肩膀重重地拍了拍:
“小遥就暂且交给你了,如果被我发现你欺负她的话,你小子就给我等着吧。”
尽管花崎遥还想和哥哥说很多话,可由于武器和坂田银时刚刚径直闯入幕府官邸闹出来的动静,已经有不少士兵冲着花崎苍的房间来了。如果被看到他们和花崎苍一副友好相处的模样,会给后者引来极大的麻烦的。虽然不舍,可时间也相当紧迫了,再不走的话,他们也很难在全城戒严下顺利地离开尺泽城。
好在花崎遥也和花崎苍确定好了之后交流的方式,两人至少能有一个固定的渠道可以交流情报。
大晚上的尺泽城也灯火通明了起来,坂田银时和花崎遥两人穿梭在各种追捕的士兵中间,凭借他们的身手躲避追捕不是什么难事,而坂本辰马还尽职尽责地在原定的门口等着,看见他们后立即很兴奋地招手:
“啊哈哈哈哈!金时,花崎,这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