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沈宜辰在定州将歇了几日,受沈重照的嘱托,他每天都定点来陪赵确吃饭,搞得赵确苦不堪言,天天憋着借口推脱。
沈宜辰也算逍遥了几日,就被裴良义催着回去,赵确也巴不得他走,连人带行李打包给他送出了定州城。
一行人出城走了官道,一路快马加鞭,可算抵达了永平。
顺利入城进了宫,到了长宁门便不得纵马,越帝早已得知他们抵达,派了软轿子前来接沈宜辰。
沈宜辰颠簸了一路,揉着腰踏着小太监的背下了马车。
福临早就侯在一旁,上前扶着沈宜辰,“三殿下可算回来了,圣上和贵妃娘娘天天担忧着您呢。”
沈宜辰不怎么高兴地问了一句:“母妃最近怎么样。”心里念叨着,父皇既然担忧还派他出去干嘛,朝廷里官员多的是。
“哎哟,贵妃娘娘想殿下想得紧,听说近些时日都消瘦了些。”
沈宜辰活动了下手脚,“那就先回去看母妃。”
“圣上的意思也是让您休息一下再去复命,殿下请上软轿。”
沈宜辰摆摆手,嘀咕着道:“不了,坐了这么久马车,腰酸背痛,走几步缓缓。”
另一边的裴良义和手下人叮嘱了几句,放了一日假让他们休整,便过来和沈宜辰道了声告退。
沈宜辰点点头,让小太监搀扶着回了贵妃的重华宫,福临命人抬着软轿跟在沈宜辰后面,走累了随时能坐。
裴良义可就没这么好命了,风尘仆仆赶回来就得马不停蹄去跟越帝复命。
“裴都统,咱们走吧。”福临作了个请的动作示意着。
裴良义连忙应道:“有劳公公了。”这位福临公公可不能怠慢,距离越帝最近的人物,伴君这么多年已经是成精的老狐狸了。
走至半途,裴良义试探地询问道:“福临公公,圣上对此行之事,可还满意?”
福临低眉笑笑,“咱家怎敢胡乱揣测圣意,裴都统只要把事情办漂亮了,圣上自然是满意。”
裴良义暗骂福临这只老狐狸,他回来前寄了份汇报的信件,圣上看完什么反应他福临能不知道吗,还在这和他打太极。
裴良义想了想,又换了种问法:“那华容公主跑去涂州玩了,圣上可有生气?”
福临依旧是笑着,“依咱家看,公主年纪还小,贪玩也是正常的,就是怕身边没人管束玩疯了。”
裴良义彻底闭嘴了,问他圣上怎么看待,他半句不提,还“依咱家看”,他的意见很重要吗!
什么都问不出,裴良义心里是有些忐忑不安的,毕竟华容公主一路做足了出格之事,他在信里已经尽力替她掩盖了,一些事情能不谈就不谈,也只能祈祷着等会自己别被骂太惨了。
到了御房门口,福临进去通报了一声,便领裴良义进去,又示意当值的太监都撤出来,将殿门仔细关上,自己则站到一旁候着。
“臣裴良义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嗯。”越帝搁下手中的笔扫了他一眼,“免礼。”
越帝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福临,福临立即会意,微微俯身退下,到偏殿泡了新茶奉上。
“裴卿这一路归途可还顺利?”
裴良义紧张地干笑几声,“顺利,很是顺利!”
福临笑着接话道:“圣上治下严明,各处官道都井然有序,自是畅通无阻。”
“嗯,听说还顺带剿了个山匪。谁的主意?”
裴良义答道:“是三皇子和华容公主的主意,便当是为民除害,又因着不得暴露身份,就借了公主封地上供的名义。”
越帝饮了口茶,默了许久,等到裴良义都微微沁了些汗,他这才开口:“办得还行。”
裴良义稍微松了口气,“都是三皇子和华容公主的功劳。”
“是么,但若依裴卿信上之意,这定州案的最大功臣,还属华容?”
“关于此事,公主特地命臣带了亲笔信呈与圣上。”裴良义忙拿出信函,福临立即接了过来呈到越帝案前。
越帝将信件三两下看完,带了点不明意味询问道:“裴卿觉得,朕的这位华容公主如何?”
裴良义摸不透越帝的意思,只得斟酌着回道:“华容公主…有勇有谋,聪慧过人,就是性子自大了些,行事作风乖张了些。”
裴良义想着沈重照那番连男子都比不得她的话语,以及这些时日的做派,道她一句狂妄乖张,实不为过。
越帝却是笑了一声,“倒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华容。”
福临也笑着说道:“可不是嘛,华容公主一向最是温婉娴淑。”
搞得裴良义一下紧张起来,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毕竟华容公主还是颇得圣眷的。
不想越帝却是一个摆手让他回去休息了,第二日就来了圣旨给他升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