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言这才停下来看着莫怯,秀眉微拧:“你上次对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莫怯这才松了口气。
“他那次跟你相谈之后,就日日醉得不省人事,手里一直握着你送来的那个铃铛。”
“那你认为这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跟他都算不上相熟,怎么能左右得了他?”
“这话你能骗得了他,但骗不了我,你到底是谁,你自己清楚。”
“你又是谁?”
“跟你无关。”
“既然你说你知道我是谁,那你是,希望我回去?”
“我自然不希望你回去。但也不想他日日作践自己。”
莫怯笑了一声:“那你希望我做什么?看得出来,你很爱他,你就不怕我做了什么,导致他怀疑我?”
“你那么了解他,肯定知道怎么让他振作起来。你告诉我,怎么做。”
“我了解的,是曾经的他,不是现在的他。现在的他,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琴言望着莫怯,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静默片刻后,才道:“你先跟我去看看他,再决定要不要帮我。”
琴言说着就在前带路,莫怯就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一个小酒馆,殷渡现在趴在一张桌子上,应该是睡着了,桌子上摆了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子。
莫怯看到殷渡那张苍老了许多的脸,不由得心酸。
想想几日前,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就那么随意的往酒楼里一坐,周身散发出的都是一丝不苟的严谨,惹得周围的姑娘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可现在,他的发丝凌乱,嘴巴周围已经长出了胡茬,脸色泛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形销骨立。
几日的光阴,他像是历经了沧海桑田。这样一副颓废的酒鬼样子,走在街上,别人看见了怕都是要绕道走。
莫怯嘴角动了动,然后她看向琴言。
她此时是有想过要回去的,哪怕是殷渡要她做为神后回去,她也能接受,就算她不愿,可她无所谓了。
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因为她变成这么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她不知道殷渡在找的是以前能护他安危的战神,还是如今一无是处的她。
她怕他看到现在的她,只会失望,然后再一次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绝望一次就够了,何必再来一次?
琴言就领着她出门去了。
“看到了吗?”琴言说,“他现在这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你既然不想回去,又为什么要出现在长衍山上?用你的血解了机关阵法,让他以为你还活着?他花了两百年时间,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活得稍微有个人样了,你为什么又要让他想起来?让他再经历一次痛苦?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摧毁,你怎么…如此残忍?”
莫怯久久的没能说出话来。
是啊!她可不就是残忍吗?
不然也不会殷渡寻了她两百年,她还铁石心肠的不回去了。
“我先跟你把他送回去。”莫怯说,“之后我再给你准备个东西,应该能安抚他,然后你早点带他回神域去。”
琴言没有说话,就先进去了,莫怯就跟上然后跟她一起把殷渡送回了住处。
把殷渡安置在床上后,她跟琴言就退出房间很远了,她才给琴言讲了小时候殷渡喜欢听的歌谣,还写下了她以前给他配置的安神香囊的配方。
殷渡小时候因为被屠了府邸,夜里总是做噩梦,睡不着。
她就时常会陪他,给他做了香囊安神,然后给他唱歌哄他睡觉,那样他就总能不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
后来他就走哪里都会戴着她做的香囊。直到两百年前她败了没再回去后,就没人再给他做那香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