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她一个人,站在灰色的连绵城墙上,眺望远方,前方的路清晰可见,可是,那里是孤寂的,仿佛空无一人。
她连自己的身影,都看不见。
剥开了多年里所有的云雾缭绕,总有悲伤在袭击尚且过于年轻的大脑。
大雪里的城市,万物安静,世间安静,温暖且寒冷。
后来,梦里是初春日的一树白雪玉兰,它开的芳香四溢,覆盖了幸福,也覆盖了寂寞。
头顶掠过的白色飞机,它腾空而起,奔向地球另一半的目的地,承载了幸福的深处,从此分离而去。
分崩离析。
我在原地凝望,只落下眼泪一滴。
林芷皱着眉头,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眼泪。
沈珏刚好醒过来了,他去看她,也为她擦去。
她也醒了,伸了伸脖子,看向他,抱紧他,脸贴在他的脖子上。
沈珏低头吻她的脸“做梦了?”
林芷没有抬头,吻了一下他的锁骨“嗯,梦见了十几年前,做亲子鉴定的时候。”
沈珏心里百转千回,他觉得,那时候的林芷,肯定是非常崩溃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都过去了。”
沈珏又去吻她,手放在她的胸上,林芷直接推住他“不许再来了!”
沈珏委屈的停住“哼!”
林芷笑着捂着自己“你先去洗澡。”
沈珏似是不甘,在她胸口挠了几下“哼!哼!洗就洗,反正除了早上还有晚上,日复一日,机会多的很!”
他刚起身,林芷立马直接把头缩进了被子,就像个乌龟一样。
沈珏回头看她,看到熟悉的场景,心里悄悄一笑。
他一丝不挂的,进了浴室,卫生间里传来溪水般叮咚的声音。
林芷伸出头凝望着,头顶天空蓝色的天花板,就像凝望着,十四岁那年,那架载着苏子衿苏于归,苏灏和艾秋萍离去的飞机一样。
现在的天花板上,只是蓝色的涂料,没有飞机,就像晴空万里。
她耳机里是《第三十八年夏至》:
衰草连横向晚晴 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 满座衣冠无相忆
时光 来复去
斜屏半倚 拉长了光影
重彩朱漆 斑驳了画意
一出纸醉金迷闹剧
一袭染尽红尘的衣
唱罢西厢谁盼得此生相许
灯下的影 粉饰着回忆
老旧唱机 轮回了思绪
一封泛黄褶皱的信
一支勾勒眉角的笔
花腔宛转着应和陈年的曲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
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
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
静静合衣睡去 不理朝夕